,”马广地哪是让人的主儿,语气里也不带好调儿,“李晋不在,接来打时间差的这么点儿权力也要行使行使?昨天晚上我就和李排长请假了,张队长也知道刚才我干什么去了。至于干什么,和你得保密!”他是有意气袁大炮。
袁大炮让马广地气得瞪圆了眼珠子:“撒谎怎么办?”
“好像我撒谎撒惯了似的,你们大伙儿都听着哇,”马广地扯着嗓子向学习休息没出去放风的知青大嚷,“我要和袁排长打赌啦,我要撒谎从这儿爬到猪号。我要没撒谎,就让咱袁排长从这儿爬到猪号,你们可给作证啊,输了不爬木匠揍的!”
“你……你……”袁大炮刚要撒口,想起这小子从不吃亏,犹豫了,又想起那回打赌喝凉水的难受滋味,用半真半假的口气松了套,“现在是揭批林彪和‘***’,其中有一条就是不撒谎办不成大事儿,谎话说一万次就变成真理。你要是撒谎,就得结合学习认识认识,没撒谎就拉倒,谁跟你扯那王八犊子!”
马广地一歪脖子:“那不是你要扯的吗?”
“得得得,”袁大炮向场部给肖书记打匿名电话告马广地假离婚真返城没成,想借这个题目让他难堪一下,觉得满有把握,“我跟你打这赌吧:你说说,你和韩秋梅是真离婚还是假离婚吧?能不能打打这个赌?”
“能哇,”马广地把眼珠子一瞪,“我说是真的!你说是什么吧?”
“假的!”
“怎么个赌法?”
“就像刚才你说的!”
“讲完条件就发誓算数,让大家做证。”
“好!”
“我说是真离婚有三条,”马广地顺口就讲了出来,“第一条打闹不可开交,我俩都同意离婚,不再同居;第二条是办了离婚手续,符合法律程序,有离婚证为据;第三条是连张队长都承认我是真的,不然怎么能给我打证明。”他说完叫号:“你说我是假的,拿出证据来吧,空口无凭可不行!”
宿舍里的知青们一窝蜂拥上来,迎合着马广地,让他快拿出证据来。
“你,你表面都是真的,你……”袁大炮气急败坏地说,“你心里明白是不是假的!”
马广地逼问:“我心里你怎么知道啊?”
“我就是知道!”袁大炮寻思来寻思去拿不出证据,再赌就是哑巴吃黄连,一扭身说,“我不和你扯了,去趟厕所,回来还得组织大家学习哩!”
马广地伸手要抓袁大炮,他呲溜一声挣开跑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