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昌公主进京遇袭,九机山在其中牵扯不清,儿臣亲自抓尹正声上殿与明昌公主对峙,以彰显我大宋天威;汴京大火,儿臣唯恐如当初皇长兄东宫失火那般损伤父皇龙体,只能赶赴火场,襄助张将军救火。可是,无论劫法场还是明昌公主遇刺之事,都是儿臣用人不当所致,如今被怀疑图谋不轨,儿臣惶恐不安。父皇,儿臣有负所托,定是德不配位,才会招来祸端,请父皇收回开封府尹之令!”
这倒是事实,入京桩桩件件都指向元僖,依太宗平常对这个儿子的了解,他是绝无可能相助赵怀劫法场的,所以一连串的事连在一起反而更像是一个精心设好的局。
太宗疑心去除了五六分,便微笑亲扶他起身,“你尽心为我大宋办事,为朕分忧,如此孝心,朕岂会不知。你我父子之间,岂是他人三言两语可挑拨的。”
襄王看在眼里,心中敬佩又不屑:二哥,好口才啊!咱们走着瞧。
大殿上的对质,元僖再次险胜,可任由此事发展,结果怕也难料。
若尘尽力配合元僖的谋划,却也对他舍弃赵怀之事心有保留,悄悄向若初吐露,“陛下已经下令通缉赵怀哥哥,关押尹宫主。我恐怕……”瞟了一眼走过来的元僖,没再说下去。
若初向他使个闭嘴的眼色,让他别那么多牢骚,先回去休息。
若尘走后,若初在元僖身边坐下,也不免担心试探,“二郎,尹正声会有危险吗?”
元僖凌然望向她,“你对他人的生死,倒看得很重。”
若初小心应对,“尹正声不会只为尹晴柔的身后名肯冒死上殿,定然也为九机山上下安危考虑,只是让他按照我们的意思说,也许,殿下还许给了他别的条件。”
元僖拉她入怀,“不愧是我的若初,不像你那个弟弟。刚刚还在怪我弃车保帅,置他生死于不顾,是个狠心绝情之人。”
若初心弦紧绷,“若尘性子单纯,还请殿下莫要责怪他的鲁莽。”
“哼,”元僖微微冷笑,带着几分寒意与无所谓,“其实他说得也没错。尹正声的生死要看他接下来的运气,本王没打算救他。但本王承诺过他,保他九机山上下安全,也会帮他把害死女儿的真凶碎尸万段!这个本王会做到!”
若初身子一颤,直觉寒气逼人,冰冷难耐,面上不动声色,强作镇定微笑,内里一片荒凉与畏惧:他还是八年前那个初见的二皇子,杀伐决断,狠辣决绝。只是多年来自己被他的柔情包围,将那冷酷无情的一面抛之脑后,刻意回避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