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初气不过提醒他,“我张氏是不许子孙纳妾的,一生一世,除非妻子犯了淫贱和不孝的大罪,也绝不许休妻。张家出身江湖,他二人既两情相悦,殿下为何不能允婚呢?”
“若初,”
“殿下,夫人,”不等两人继续争执,静雨忽然神色凝重地入内下跪,“奴婢有话要说。奴婢方才进屋听到夫人想放我出府嫁人,奴婢感激夫人一片美意。但张公子是朝廷命官,又是夫人的亲弟弟,奴婢只是区区一个丫鬟,还入过贱籍,卑鄙之人,实不敢高攀张家,令公子家门蒙羞。还请夫人让我留在您身边,侍奉您一辈子吧。”
“静雨,你……”若初能感受到她挥剑断情的痛苦和委屈,可即便内心涕泪纵横,面上也在苦苦哀求让自己留下,不敢高攀。
这身份的限制,云泥之别,若初原本以为自己不能如愿,他们总可以得到圆满,不想竟然还是跨不过那层鸿沟,不免心下一片哇凉绝望。
元僖却心满意足,“好,算你有自知之明,如此便不要痴心妄想,下去吧。”
静雨放下热水,恭恭敬敬地对两人磕头行礼,起身离去。那端庄持重的大礼透出的无奈与坚定,令若初心头挫伤滴血,鼻头酸涩难耐。
次日,静雨将若尘塞的玉佩交还给若初,“请夫人成全!”
“你真的想好了吗?就不愿再争取一下吗?”
静雨虽神色黯然,却意志坚定,“夫人,静雨,感谢夫人的一路提携和信任。但是,殿下所言不虚,张家不能因我蒙羞。其实,我老早就为自己曾身入贱籍而自卑,偏偏我也是因此结识到了张公子,一直以来,我不敢直面这件事,直到夫人诚心鼓励,直到公子以玉佩相赠,我才开始生出妄念。殿下昨夜之言,对我入当头棒喝,我不配,绝不能拖累您和公子。夫人,公子少年英才,日后必可助殿下成就大业,他胸怀大志,一心精忠报国,最怕怀才不遇,郁郁不得志的事情发生,我不能毁了他的梦想。请夫人成全!”
静雨选择为爱放手,顾虑深思熟虑,回据亦有理有据,若初无言相对,身在这个尊卑有别的时代,连她这个现代女人都无能为力,被迫接受成为皇族妾室的命运,又何必一定要勉强静雨奋起争取,这对她来说太沉重,也太残忍。
也许,对静雨来说,曾身入贱籍,喜忧参半,又爱又恨,这是身份的无奈,也是人生的无奈。
若初将玉佩还给若尘,没多说别的,只告诉他,“等三年孝期过了,再去求取姻缘吧。”
若尘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