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不重地抽了他背部一下,“跟我走你也别想偷懒,等到回去了,我重新整合一下,给你一个师带带。”
黄彦之听完谢澹如的话笑了笑,“好啊,到时候你让我也做做主!”
说完这话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受伤的胳膊,按照军医的意思,因为没有合适的手术环境,这只手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回去之后很可能回复不到正常的样子。
并且,这一切都还是在情况良好的状态下,如果炎症再不消下去,真的回到直隶后,说不定还要面临截肢的可能。
他的伤最近都有刻意避着谢澹如,所以,谢澹如根本不清楚他的手指已经渐渐泛黑这件事情。
但黄彦之自己是知道的,就算不是整只胳膊,他的几个手指头,只怕也是保不住的。
这事情,他一直都压着医疗队那边不让他们汇报。
眼下的情况里,谢澹如要顾及的事情太多,自己这种小事情,就没有必要讲出来徒增烦恼了。
开拔的时间很快传令下去,第二日白天谢澹如和黄彦之又去了一样医疗队。
因为是在村子里,医疗队难得不用搭建临时帐篷,而是在一处相对比较大的,民房里。
这间民房跟屯子里多数人家一样,房主已经举家逃难去了,虽然临走前有用的东西都带走了,但遮风避雨的坚固房子,对医疗队来说已经算得上是奢侈了。
医疗队的队长是个不到四十岁的青年军医,因为早前的队长在他们跟日军交火的时候跑到阵前救治伤兵而牺牲了,所以才升职不旧。
“今天怎么样?”谢澹如站在院子外面,看着园子里忙忙碌碌正在清洗布条的人。
“没药了,什么药都没有了。现在用的消炎药都是跟老乡学的土办法,山上都快被薅秃了。”
谢澹如看到各色布条上都有些草绿色的痕迹,估计着就是敷药的时候染上的。
“明儿凌晨我们就走,争取尽快回家。”
他用的“回家”两个字,那医疗队长听后眼珠颤了颤,“昨天督军叫人送来的鸡汤和肉我都给大家分了,有……”他说到这里喉头梗了一下,但到底是见过太多生死的人,随即就平静下来。
“有几个好小子,都是喝过督军叫送的鸡汤才走的,不遭罪。”
谢澹如黑亮的眸子流露出些许落寞来,口中仿佛是无意识地,来来回回重复着“奶那就好”。
这一日夜里,谢澹如传令炊事班给所有人临时加了一顿饭,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