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婉玗也极快就否定了。
思来想去,倒是只能请甄顾安排个人去照顾弟弟,大家原本就住在一栋楼里,关系亲近些,小弟也不至于,因为她不在家而太过不安。
“表哥,你那里有人能临时帮忙照顾小跚吗?我没什么朋友,想不到别人了。”
甄顾勾起唇微微一笑,“那我安排阿细去照顾几日,小跚是见过阿细的。”
他讲起话来音色沉厚,让廖婉玗想起低音维奥尔琴,平白就让人增添了几分信赖与安心。
回到家收拾行李的时候,廖婉玗按照甄顾的指示装的都是厚衣裙,她盘坐在床上叠衣裳,手里忽然就停下了。
甄顾为什么会知道她要去江宁?
带着这个疑惑,廖婉玗快速递收拾好行李,然后又在桌上给小弟留了一张纸条,同几块钱一起压在了桌上的茶杯下面。
车夫一直等在楼下,是甄顾长包的那个人,他正躲在阴影里抽烟,见廖婉玗提着一只藤编小箱下来,忙将烟用手掐灭,并将剩下的夹在了耳朵后面。
“廖小姐,先生已经先去车站了。”
廖婉玗点点头,将箱子交给车夫,自己便上车坐好了。
从这里到火车站并不算很远,廖婉玗坐在车上无所事事,心底里才涌出要去陌生城市的激动来。
她早就听说过江宁,也在报纸画报上见过江宁的照片,至于劝业会,她好几个月之前似乎就在报纸上见过这三个字,但当时并没有在意,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会。但她猜想,既然让她去参加,那应该是跟造船有关系吧?
因为北上的天气会愈来愈冷,头等车的车厢已经从列车尾部换到了最靠近车头,无他,只是因为那热水从锅炉里留出来,自然是越近越热。
等留到末尾的三等车去,已经是半点暖气也没有了。
廖婉玗没做过火车,她跟在盘德凯身后,一双大眼睛忍不住地好奇,滴溜溜看来看去。
查票员站在头等车的车厢门口,见了潘德凯和廖婉玗十分恭敬,语调轻缓地问了好,听说是甄先生的同行人,票也不查,客客气气就给请上了车。
车厢的地上铺着地毯,走起路来半点声响也没有,廖婉玗跟在潘德凯身后,极力地让自己显得端装些,不要一副没有见过市面的样子,但眼睛还是忍不住看来看去。
“请。”
潘德凯站在一个可供一人通过的拉门前,伸手将门拉开,做了个请的动作。
廖婉玗进了包厢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