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婉玗的办公桌靠近窗户,她低着头翻阅辞典,阳光将她的侧影投射在苋红色的公文桌上。
那影子里挺立的鼻梁,翘着的长睫毛,都一清二楚。
甄顾静悄悄地站在门口看,她认真做事的样子,倒也新鲜。
若不是走廊里有人上楼,鞋子踩在木地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引得廖婉玗回头看,他应该还会继续看下去。
“表哥?”没想到甄顾会来船厂找她,廖婉玗站起身来礼貌地笑了一下。
“已经通知过你了吧?”甄顾的短发打理利落,穿灰豆绿的西装三件套,马甲上还挂着一只纯金怀表,在配上油亮皮鞋,是十分正式的装扮。
“通知什么?”
廖婉玗满目的疑惑,她并不记得自己接过任何通知,就连新交给她的翻译任务都不曾有过。
甄顾的眉头微微动了一下,他侧过头去半眯着眼看身后的潘德凯。就在这时,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气喘吁吁地跑上楼来。
胖男人并不认识甄顾,但他见过几次潘德凯,这会见潘德凯站在甄顾身后,想来应该是更大的人物。
他对着甄顾和潘德凯恭敬又急切地鞠了个浅浅的躬,便转身去吩咐廖婉玗,“今天的火车去江宁,参加劝业会,你怎么还在这里?”
“……”
并没有人提前通知过她要出差啊……她还有个小弟在家,哪里是说走就能走的?而且前几日谢澹如在学校里摔了一跤后,死活是赖上她了,要她每日下了班就去给他读报,说是报答他帮助廖熹跚保住学籍的报答。
两箱都是事,哪一个也不是可以立时就撒手不管的。
“可是……没人通知我要出远门啊?”
胖男人有些不耐烦,“我现在不就通知你了?车子是傍晚的,还有好几个钟头,来得及。”
“不能换别人去吗?”廖婉玗也知道希望不大,但她还是想争取争取。
胖男人“嘁”了一声,“哪还有会外文的!”
说完这话他转身就走,留下廖婉玗为难地看着门口。
“怎么办?”
提问的人是甄顾,他这时候并不打算替廖婉玗拿主意,完全置身于事外一般,他等着廖婉玗请他帮忙。
在脑海里飞快地思考着对策,她将请陈秉译帮忙照顾小弟的想法第一个就否决了。陈秉译并不常在学校里,她就算电话打过去也未必能够找到人。
虽然在脑海里有那么一瞬间想起谢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