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是个病痨鬼,一日三顿,药比饭吃得多,前几年是娶过一房太太的,说来也奇怪,那位十七八岁的小太太才进谢家不多时日,谢家大少的身子就比过去好了许多。
可他好了,那位年纪轻轻的小太太却是一日不如一日,这不,熬过了今年农历新年,正月都没出去,人就没了。
随着小太太的去世,这位谢家少爷的身体又开始一日不如一日,没过多久,鹭州便流传着谢家大少娶媳妇就是为了给自己找替死鬼的说法。
这件事情一传开,原本有意攀附的人家都打了退堂鼓,这才脱了大半年也没给他找到一位填房的。
廖婉玗叹了口气,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桩“美事”居然就要落到她的头上了!
将工作的番菜馆附近几栋年代新一些的小公寓楼都转了一遍,廖婉玗也没找到什么合心意的。
便宜的家私不齐全或是要与人合用厨房厕所,齐全又独立的价格不便宜,廖婉玗并不敢将甄顾给的五百块钱大手大脚地花掉,她眼下所做的各种预算,都仅仅是建立在她弹琴的十块钱月收入上。
比约定的上班时间早到了十来分钟,那番菜馆的白经理瞧着廖婉玗今儿的装扮眼眼睛直放光,连连夸她青春漂亮,同昨儿的土布旗袍一比,简直判若两人。
廖婉玗听了他的话只是笑笑,也不多说,活动开了手指头,便款款地走到餐厅中央那架三角氏Steinway钢琴处坐好,她看了经理一眼,在得到肯定的眼神后,指尖在琴键上落下,弹奏的是一首《降B小调夜曲》。
白经理虽然精于管理,但其实对音乐并不懂行,他除了觉得廖婉玗不看乐谱也弹得十分流畅外,便再也听不出个子午卯酉了。
廖婉玗一曲弹完,正欲在演奏下一曲时,忽然一个人影坐到了她的身边,戏谑地看着她,“哟,这不是廖五小姐,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弹琴?我听说你可快要给我做嫂子了,抛头露面不好吧?”
谢澹如的声音不小,餐厅里的食客们都投来好奇的目光,那餐厅经理本想过来询问下情况,被谢澹如一记眼刀,愣是给吓得不敢动了。
腾地一下从琴凳站起身来,廖婉玗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大步,她本想里谢澹如远点,却险些踩空落下台子去,反倒是得了谢澹如的恩惠,若不是他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只怕廖婉玗得摔上一跤。
谢澹如是占惯了女性便宜的人,上到耄耋老妇,下至学语孩童,就没有他一张巧嘴占不到的便宜,哄不笑的异性。
他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