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清站在树后听得心惊胆战,春桃沉吟了半晌才道:“可是,小主,为何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呢?四皇子现在已经——您还执意将孩子留下来,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殊妙的声音依旧平缓的,没有丝毫的起伏,她缓缓的道:“春桃,很多时候,我都在想,我是不是一辈子就困在这个行宫里了,等着我老了,年纪大了,走不动了,死了,随便被抬去了皇陵,葬在一个不知名的陵寝里,没有人记得我们,但是有了这个孩子,我忽然有了生活下去的动力,我想看着他走路,看着他长大,春桃,我觉得这样我才是活着的,你懂么?”
春桃叹息一声,她如何能不懂,她整日里看过多少后宫的女子,最开始像是一朵朵娇艳的花,但是不久,就被时间侵蚀,一点一点的失去了生机。
正在主仆二人谈话间,忽然听见有脚步声从树后传出来,春桃下意识的站起身挡在了殊妙的面前,殊妙也满脸戒备的护着腹部。
福清从树后走出来,他脸色并不比春桃和殊妙好看多少,在见到殊妙已然隆起来的腹部时,更是神情复杂。
春桃原以为只是哪个偷懒的侍卫,却不想是拓跋玥身边服侍的福清,这样一来,那殊妙有孕的消息,便会一下子泄露出去,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神色,一字一顿的道:“福公公怎么会在这里?”
口气虽然是尊敬的,但是面色却十分的不善,福清是惯会看人眼色的,如何能看不出这主仆二人的敌意和戒备,他索性开门见山的问道:“小主腹中可是四皇子的子嗣?”
殊妙紧抿着唇,似乎在揣测福清话中的深意,福清也不在意,其实方才在树后,他已经听得差不多了,所以这个答案,在他看来,殊妙是否正面回答都不重要了。
他继续问道:“小主是打算将这个孩子生下来么?以什么身份,是皇室子嗣,还是说一个无名无姓的普通人?难道小主打算让这个孩子流落民间不成?”
福清没说一句,殊妙和春桃面上的血色都淡下去一分,终于殊妙身子似乎是承受不住一般,晃了晃,春桃心疼自家小主,忙上前搀扶,随机咬了咬牙,普通一声跪倒在地,哭求道:“福公公,求求您饶了我们吧,既然您已经知道了,想必也知道我们小主心里的苦,求求您给我们一条生路,全当是看在这无辜孩子的面上,行不行?奴婢给您磕头了。奴婢给您磕头了——”
说着,春桃当真伏在地上,磕起头来,一时间,只能听见额头触及石板路沉闷的声响,殊妙眼眶微红,也跟着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