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笑面虎。
西厂本直属于皇帝,首领应该是皇帝最得意的人。但陈见浚对梁芳无可无不可,任命他都是皇贵妃的主意。
对于皇贵妃插手政事,陈见浚一点也不吃惊,他知道金铃儿就是这样的。他谈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他心里明白,只要自己还回来找金铃儿,出现这样的局面就是必然的。
不向你索求的人,不会听你的话。听你话的人,就会变着法地向你各种索求。这是陈见浚总结出来的人生经验。
所以,随便吧。人这一辈子就是这个样子的。陈见浚一派漠然地想着。
金贵妃变金皇贵妃,梁芳上台主掌西厂,对这些变化反应最激烈的是太后。
太后过了年,就开始犯眩晕症和耳鸣。太医过来诊治,说是忧虑过甚导致,只要放开心结,安闲自在度日,就可好转。
太后只是拧着眉头不言语。她现在哪有什么安闲自在的日子好过?
陈见浚前阵子想纳张惟昭做妃子,没能如愿,转头就去找金贵妃了。找了她反倒罢了,还晋升她为皇贵妃,任命她的亲信为西厂提督。金皇贵妃现在在后宫权势威赫更胜从前,把她这个太后都给压下去了。
太后倒不是要和一个妃子争长短,只是这金铃儿,现在已经知道了太子早已获悉生母身死的真相,依金铃儿的性格,肯定要对太子出手,为自己和金家的将来剪除后患。皇帝怎么能这么糊涂?难道真要置太子的安危于不顾了吗?
太后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在皇帝来的时候跟他唠叨,让他不要纵贯着金氏和金家人,以免危害朝野。而且,对太子也不好。太后更深的道理也说不清楚,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话。
陈见浚木着一张脸说:“等我死了,他就好过了。现在他日子不好过,不是因为皇贵妃,就是因为多了一个我挡在前面。别心急,不用等太久了。”说着站起来走了。
太后气得倒仰,在眩晕和耳鸣之外,又添了胸口痛。
因为张惟昭现在已经解除禁足,可以在宫里自由活动了,太后就召张惟昭来为她诊治。
张惟昭来给太后把了脉,开了药,又取出针囊为太后施针。
太后在张惟昭给她施针的功夫,就把皇帝说的气人的话跟张惟昭学了一遍。
张惟昭并不去劝解太后,而是时不时提一两个问题,让太后尽量多说一点,以此来纾解情绪。
张惟昭施针过后,太后很快觉得原本沉得像灌了铅的脑袋轻松多了,胸口的郁气也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