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真人还是我是真人?我问你你反而问起我来。”陈见浚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张惟昭明明年纪那么轻,却总摆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他就有点生气。
“其实万物周游复始,任何一点都可以作为起点。那我们就从陛下最关切的问题开始吧!”
“你知道我最关切的问题是什么?”陈见浚挑眉问道。
张惟昭笑而不答,右手握成拳向前伸到陈见浚面前,摊开手,手掌里是三枚铜钱。
“让我先为陛下卜一卦,看看上天对于陛下的问题有什么昭示。”
“朕封你为真人让你襄助朕修行,结果你就跟摆路边摊一样要拿铜钱给朕卜卦?”陈见浚简直不敢相信,瞪了眼睛看着张惟昭,一生气了就又开始满嘴称朕。
“陛下,”张惟昭却不着急,语调平稳地说:“如一件事情有多重解决途径,最简单的那个方法往往就是最好的方法。我当然可以用更繁复的仪式帮您问卜,比如用龟甲,或者用五十五根蓍草,先祭拜上苍,次焚香起舞,然后降灵上身,最后卜问。但是结果和用铜钱不会有差异。而且还有可能迷恋于繁复精美的形式而忘记了本心。”
陈见浚想了一想,终于点了点头:“算你说得还有点道理。”
“陛下请随我来!”张惟昭引陈见浚往蒲团的方向去,好似她才是这屋子的主人。陈见浚也没再说什么,就随她到蒲团那边坐下。张惟昭则坐到了另一个蒲团上,两个人中间隔着一个矮几。
“在问卜之前,要先把自己的双手洗净,同时也把这三枚铜钱清洗一遍,以示身心清静。”张惟昭有条不紊地说道。
陈见浚虽然刚刚对张惟昭要以用铜钱占卜开始他们的修行大为不满,但真要问卜的时候,他还是态度郑重。陈见浚叫来在门外随侍的怀恩,让他命小宦官们端来两盆清水,认真洗了铜钱,又洗了手,拿帕子细细擦干。
见他做完了这些,张惟昭说:“现在请您在心里默想自己最想问的问题。这个问题,要以是否开头,比如,我是否应该在今秋参加会试?而不是,我应该什么时候参加会试合适?这样才比较容易从卦象中看到准确的答案。”
陈见浚想了一想,点点头。
张惟昭接着说:“这个问题,应该是当您静下心来的时候,从您的心海里自动浮现出来的第一个问题。而不是深思熟虑之后的问题。”
陈见浚再点头。
张惟昭拿过陈见浚面前的铜钱,在几案上一字排开,然后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