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心又要九州黎民来承受这份恶果。
有人驾车来请谦修,说今日宋骁下葬,下葬之后也要他这位储君继位。谦修不想去,只是望着孟兰。他很希望孟兰摇头,然后他可以放弃这储君之位随孟兰四海游学。但他看见孟兰迟疑了,最终还是点头了。
伏白随谦修而去,谦修不能死,谦修要继位,这是师尊的交代,这是宋骁的交代,这也是孟兰的眼神。
孟兰的眼神里面透露着悲悯,悲悯之外还是悲悯,一层又一层。
伏白说得对,邹固将祭酒之位拱手相让,只因为洛邑学宫就是一个囚笼。他把孟兰囚禁在这里,把天下道义也囚禁在这里。
道义永远是掌握在胜利者手里,他暂且把道义还给孟兰,等到大黎国祚断绝,等到宋军踏遍天下九州,这道义二字,还是属于他。
纵横家的心思,哪有那么简单?
孟兰如何不知晓邹固的心思?但他还是来了,用邹固和伏白的话说就是以身涉险。
君子不当以身涉险,涉险不该为,除非不得不为。
宋骁不死,国难不已。
这位算得上是位明君但绝对算不上是个好臣子的狡狐宋骁死了,但国难当真就没了?
谦修继位,国难方休。
宋骁十子,子子无能,嫡孙谦修,大仁大义。
只有这位子丑赐名的宋公子谦修继位宋国才会停下称帝王天下的步伐,只有这位大仁大义的宋公子谦修继位宋国才会遣回百万雄师;只有这位不学纵横之术只学仁义礼信的宋公子谦修继位九州才会安宁。
所以孟兰自远方来,为的是学宫祭酒,为的是天下首圣,为的是肩挑道义。
宋公子嘉柳忧心忡忡地问:“邹先生,施圣,谦修怎么办?”
嘉柳知晓自己继位最大的阻碍不是那几位废物兄长,而是侄儿谦修,毕竟谦修是父王宋骁亲自立的嫡长孙,也自然是储君,也自然会是新的宋帝。
邹固与实惠对视一眼,施惠小声答道:“公子,实在不行只能武力夺嫡了,洛邑万二守卫军都是我的嫡系。”
宋公子嘉柳摇摇头,说道:“我父王最讲究仁义二字,我自然也讲究仁义,谦修好歹是我侄儿,我不忍心。”
好一个不忍心!
“王上竟然留下了伏白这个大手笔,竟然把我都瞒过去了,”邹固说道,“先前胡塞恶善屡次杀我宋将,后来传来消息说恶善被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所伤,恐怕也是伏白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