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声籁,似万物失风,却又万物欣欣向荣。
顾谨与陆归堂于廊下并肩而立,始觉得这一刻的朝暮相依,便是永生永世的天长地久。
她微微侧首,头一次主动地往他身边靠了靠,身边男子气息有些微弱,但却让顾谨觉得很是安稳。
“阿堂,你不要怪我。”
骤然响起的声音让陆归堂心头儿一紧,他伸手揽住怀中少女,将周身的懒意尽数散开,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常,他懒懒一笑,似真就无所畏惧:“我为何要怪你,你为了我奋不顾身,我心中很欢喜。”
昨夜之事二人皆心知肚明,若非顾谨力救陆归堂,他和李昌平都未必能够活到此时,只可惜解得了一时之危,却也要走向更难更远的路。
顾谨知他犹自虚弱,便顺着他的力道靠在了男子怀中,微微眯眼:“今日之后,你回不了汴梁城,也不再是大名鼎鼎的咸王殿下了。”
陆归堂微微伸手抚上她的发丝,原本疏懒的神情在听到顾谨这话的时候明显变了变,却并不是因为自己,而是担忧起顾谨来。
“谨谨,你去北疆吧。”
顾谨猛地将身子从他怀中抽出来,没有想到二人历经生死存亡,九死一生,他竟然想要劝她走。
陆归堂却有他的理由:“惠景和认得你,他必定会将昨夜的事情事无巨细告诉宁国公,到时候会连累顾元帅。”
顾谨称不,“我父亲和兄长都不是怕硬之人,朝中局势他们心中也明白,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只要朔北的战火一日不平,宁国公的手就伸不到北疆去。”
“可你呢?”他忽然出声将顾谨的声音打断,说出了心中最深一层的担忧,“谨谨,舅舅失势,父皇母后生死未卜,我陷在泥沼之中,护不住你了。”
顾谨抬手去看他,正对上男子一双清明静好的眸子,眸潭深处暗潮汹涌,一如当今的天下局势。
至此刻,她方才拂乱的心才渐渐安稳下来,少女再一次正了神色,话却是拉着他的手说的:“阿堂,我祖母曾说过一句话:无人能够为你撑腰。我们今日落败,却未必没有卷土重来的时候,这秀丽山河含着波澜壮阔,哪里是朝夕之间就能将其收入怀中的,我陪着你打江山,可好?”
陆归堂听着这话心头一动,竟不自觉红了眼眶。
他知道顾谨性情清冷且坚韧,也知道这样的关头她未必会离开自己,可真正听到顾谨这番话的时候,他才发觉她的内心有多么强大。
自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