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疆元伸手抚了抚额,呵道:“还不快些交代了?”
那冯妈妈跪在地上又瑟缩了一下,便再也不敢隐瞒,面前便是顾谨扔下的账本子,上头几页不经意间掀开,露出朱笔批红,触目惊心。
顾谨缓缓起身,在冯妈妈面前微微一蹲,一身清绝凛冽。
她伸手掀开了一本账本子,正是顺昌十八年那一本,少女玉手托起来往冯妈妈眼前一递,随手掀开一页。
“这是顺昌十八年正月,府里上元节时做祭祀,冯妈妈领了五十两银子出去做采买,交回来的对簿却只用了二十两,还有三十两下落不明,冯妈妈想一想,可是出门太急丢了?”
冯妈妈咽了口唾沫,她很清楚那一笔银子是自己昧下了,但究竟是拿来做了什么事儿,记不清了,这些年昧了府上不少银钱,该吃该喝该补贴儿女,何氏自己从来不看账目,她们何曾想过府里能出这么一位二小姐。
这不是要她们的命吗?
冯妈妈吓破了胆,顾谨那一双眼睛就盯着她看,她心中发毛,忽然觉得求饶才是大事。
“二小姐!主君!夫人!老奴,老奴知错了啊!”
这一结果在众人意料之中,顾谨与顾疆元倒是没什么大的反应,反倒是何氏避开了目光,老实说,手底下的人爱动些小心思她多少知道些,只是懒得费工夫去查,原本想着不过是几十两银子的事儿,哪成想日积月累,竟然到了千两银钱。
今儿的事上她理亏,实在是没什么话能插口。
顾谨合了手中账本起身,又回了身后的椅子上坐了,她淡淡翻着账本,眼皮也不愿多抬一下。
少女的声音依旧清冷:“那就说说,是如何昧下了这些银子,昧下来的银子用来干了什么,统共又昧下了多少?”
冯妈妈支支吾吾半天,算是把前两个问题交代了个清楚,她们后院婆子没有多好使的脑子,左右不过就是预支五十两银子却只买二十两银子的东西,银子或者花了或者攒在家里,就是贪财而已,
至于这些年昧下了多少银子,冯妈妈只道记不清楚。
顾谨侧了侧首,眸子里冷光乍现,她轻声一笑:“记不清楚了?那你记着点,六年,三百二十八两。”
闻者不觉一阵唏嘘,心中各怀心思,有人惊叹这冯妈妈偷梁换柱的能力,有人惊叹这笔巨款,还有人惊叹顾谨之能。
这二小姐不过就是在屋里看了半个月的账簿吧,居然连这都查出来了?
这还是从前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