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皇上。”樊哙率众文武对着刘邦拱手行礼。
刘邦眼睁睁的瞪了群臣半晌,最后却是无视一般闭眼沉默不语,依旧枕着宦官的大腿装睡,那一呼一吸之间分明多了些压抑的怒火。宦官于皇帝和大臣之间不好说话,像木头一样一动不敢动,若非眼珠子在皇帝和大臣之间偶尔徘徊,便真如了木头。宦官被群臣盯得不自在,微微的将手附在刘邦肩上轻摇了摇,问道,“陛下——”“莫乱动。”刘邦轻微的话语中却有一种似乎命令的语气。宦官不敢动,继续僵着。
“皇上——,”樊哙上前一步,刚直铮铮的说,“淮南黥布正谋乱,您何不率虎狼之师前去平定?因何不见大臣?”
刘邦依旧闭眼不语。
‘噗通——’一声,樊哙率领众文武齐齐下跪,痛哭流涕说道,“陛下与臣等起于丰沛之地,除暴秦灭项籍而定天下,何其壮也;今天下大定,却又何其惫也。陛下箭伤引起大病,几日拒见大臣,我等十分震恐。可是陛下不与臣等商议大事,难道独与一个卑贱的宦官诀别么?”樊哙说到此处特意怒狠狠的看了一眼宦官,宦官眼现惊恐,赶紧低了头。樊哙又道,“前朝赵高祸乱秦庭,陛下难道不知道么?眼下淮南正有贼人谋乱,陛下怎安心独卧高榻视而不见呢?难道要将关东全部让给黥布小子么?”樊哙一番话早已进了刘邦的心中,刘邦倏尔睁眼沉默了一番,一双锐利而智慧的老眼里此时却明显动容。
“天下得之不易,失之可惜,陛下睡吧,俺领人去守东、南二关。”樊哙似乎想用激将的话语激刘邦起来,话罢,樊哙第一个起身便往殿外走,群臣随之起身也要往外走。
“站住——”刘邦囫囵从宦官的腿上起来,赶忙叫住往外走的樊哙和群臣,挥手宦官,“籍孺退下。”宦官籍孺匆匆退出殿外。刘邦脚未穿鞋便急急的下榻追住群臣,转而立即换了笑脸道,“朕有错,诸位莫怪。”群臣诚惶诚恐的给刘邦拱手一揖,再次看皇帝时,却见皇帝头发蓬松,衣衫单薄闲散的立在他们面前,仿佛皇帝许久不整理自己的仪容。刘邦见群臣如此眼神看他,便觉自己形容稍有不妥,立即快速的用手束了束额顶的乱发,在中间束了个高髻,且将榻边案子上放着的弁子冠了上去,又大步流星的到衣架边将外袍穿好,且又硬着头皮穿好靴子,一切弄好后才又到群臣跟前笑呵呵说道,“诸位见怪,朕失仪了。”
“陛下,请到前殿议事,可好?”
“好好好,就去。”
到了前殿,刘邦仿佛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