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郡的大雪依旧纷纷扬扬下个不停,子闵虽眼睛看不见,可烹出的茶却依然如旧,曹符品了一口,道了声“好”,却望着帘外的大雪摇了摇头。
丁渔儿坐在他身侧,曹符不必多说,丁渔儿便已明了他的心事,宽慰道:“你放心,徐师谟老成,冯立又多机变,他们二人互有短长,正好相补,便是遇到危险,也定能化险为夷,何况如今没有了李艺的步步逼迫,定然无恙,你放心便是。”
曹符点头道:“话虽如此,可他们能去哪里?”
子闵在一旁不言,我亦无法插言,心知李艺之所以剿灭醉鸿渐,大半也是因我之故,想到此处,我心念一转,只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不对劲。
丁渔儿和曹符见我脸色阴晴不定,疑惑地看了看我,还是丁渔儿先开口问道:“殿下想到了什么?”
我道:“我一直在想,醉鸿渐茶楼虽然生意兴隆,可一向低调,若无人指点,李艺不可能知道我与醉鸿渐茶楼的关联,若有人指点,那指点他的人又是谁?”
曹符闻言道:“殿下的意思,是说……”
我道:“倘若果真如此,我杀李艺便有些轻率了。”
丁渔儿笑道:“那个糟老头么?杀了也没什么,在这河北,即便有人兴风作浪,想必对你也构成不了太大的威胁。”
子闵却开口道:“难道徐、冯两位先生便是因此而隐匿不出?”
我点点头,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难道说李艺虽然死了,可还是有人如丁渔儿所言,妄图兴风作浪?
到了晚上,雪已经住了,我将白裘披在子闵肩上,牵着她的手在雪中漫步,地上一片银白,将黑夜映照得如白昼一般,我们并不出去,却只在行馆的各个院中慢慢地逛着。
我一边走一边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夜空,轻声道:“子闵,我总觉得自从我们入了涿郡,这里太过平静。”
子闵笑道:“渔儿姐姐日间不是说过,便是有人兴风作浪,以大哥如今的实力,、也算不得什么。”
我闻言轻轻一笑,丁渔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倘若有人联合什钵苾来侵扰,我此前又没有按照李艺此前与契丹的约定,不会有任何援助,倘若是这种情况,我手中便有十万大军,尚有三万在原郡驻守,另外两万涿郡的守军是李艺的亲兵,我现在还无法信任他们,手中可调动的,不过区区五万人,而什钵苾……想到此人,年纪虽轻,野心却不小,虽然他自己手中的突厥士兵不多,不过那是咄苾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