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心血来潮,给堂妹打了个电话,上一次见到她,还是我读大学的时候,那是我最后一次回老家,专门去看了看她的孩子。
七年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了,还是和原来一样清脆,一下子让我也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小时候,每次放暑假,我都会去叔叔家,和她们玩一个夏天。
叔叔家在107国道旁的一个小镇里,那个小镇朝气蓬勃,借着107国道做各种生意,加油站修得很大,铲煤车络绎不绝,到处都在施工建设,空气中弥漫着永不消散的扬尘,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步入小康生活的笑意。叔叔家所在的地点正好是一个岔路口,一边是107国道,另一边是一条山路。叔叔家的房子是典型的90年代那种三层楼房,外面贴着白色的小瓷砖,窗户上是深蓝色的玻璃。似乎90年代的房子很流行白瓷砖和蓝玻璃,现在很少有这种搭配了。
小时候,我很喜欢看车,特别是那种后八轮大卡车,我经常在叔叔家门口,看着国道上那些来自远方的大卡车,一看就是半天,想象着那些大卡车究竟要去哪里,国道的尽头究竟有多么遥远。
那时时间总是过得特别慢,一天很长很长,甚至可以分成清早、上午、中午、午后、下午、傍晚、晚上等好多个部分,每个部分都能深切感受到不同的变化,每一个部分都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清早起来,刷牙洗脸,吃一碗粉,看一会大卡车,晒一会太阳,然后去隔壁的那个大加油站闻闻汽油味,看大人拿着水龙头管子洗摩托车,似乎过了很久,一回家看墙上的钟,才到上午10点多……而长大之后,一天就是一天,没有了清晨中午夜晚的变化,一晃就过去了,好像什么事也没做。
在叔叔家的日子里,我常常在堂哥的房间睡。堂哥不爱说话,沉默木讷,只喜欢写毛笔字。他房间门口的走廊水泥栏杆上,常年放着一盆清水,盆子边搁着一支毛笔,堂哥的一大爱好,就是用毛笔蘸水在水泥栏杆上写字,一写就是大半天。他的毛笔字写得非常好,他房间的墙壁上,贴着一幅自己写的《岳阳楼记》,银钩铁划,龙飞凤舞,我初次看到时,还以为那是在店里买来的字画。后来堂哥去SC大学念书了,很少再回来,他的房间只剩下我一个人住,墙头贴的那幅《岳阳楼记》也慢慢地泛黄了。
小堂姐和堂妹的年纪和我差不多,是我最亲的玩伴,她们喜欢做家务,每天都会洗衣服、拖地板、抹窗户。她们还喜欢看电视剧,特别是台湾那边的偶像剧。那时电视上放《薰衣草》,她们也买来薰衣草项链,那项链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