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抽丝,躺了快有月余才能下得床來。好在她年轻,身子骨又一向结实,既下得床來,恢复起來就快了许多,待到十月初,除了左臂伤处尚未好利索之外,身体已无大碍。
辰年自小长这样大,还从未病得这样久过。不过这一场大病也不算全无好处,至少将她夏日里晒黑的肌肤养白了不少,两颊上的胖肉也消减了下去,使得下颌的曲线更显优美。原本有些生涩的五官也悄无声息地变化着,不经意间便退去了稚嫩,显露出独有的美好与精致來。
这一日陆骁蹲在她面前仔细地打量了她半晌,一本正经地说道:“谢辰年,你长得很好看。”
辰年正闭着目倚坐在房前晒着初冬里暖融融的太阳,闻言睁开眼去看陆骁,却被光线刺得眯了眯眼睛,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多谢夸赞。”
陆骁却是又说道:“当日那个姓方的冀州军官果然是有眼光。”
辰年淡定地看他片刻,说道:“既然你是夸他,那我就不谢你了。”
陆骁靠着她也在墙边坐下,过了一会儿,才又问道:“打算去哪里。”
辰年伤势渐好之后便想着离开清风寨,虽然江应晨等人极力挽留,可她去意已定,只等着过两日许郎中将她左臂的夹板取下后便要离开。辰年看向远处,把视线放空,答道:“不知道。”
陆骁偏头看她两眼,想了一想,突地说道:“我带你回漠北吧。”
辰年却是微笑着摇头,“不去,义父既然是不愿我去,我就不去上赶着惹人生厌。”
“我们不去王庭,漠北还有许多可以去的地方,都很好。”陆骁解释道,他抿了抿唇,又说道:“而且你义父也不会厌你。他不叫你去寻他,只是不想叫你涉险,漠北王庭现在很乱。”
“你不懂。”辰年却是轻声说道,她默了片刻,问陆骁道:“陆骁,如果你最爱的女人死于她的丈夫之手,却留了一个与那丈夫的孩儿给你,你会怎么办。那孩子是你最爱的人的孩子,却也是你最恨的人的孩子,你会如何待她。”
陆骁不觉皱了皱眉头,思量半晌后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得老实说道:“我不知道。”
辰年弯了弯唇角,露出一个落寞的微笑,说道:“我以前一直不懂,后來才突然明白了,其实他也是不知道的。我想他可能一直都很矛盾,只是不知道他在看到我的时候,是想到爱人的时候多,还是想到仇人的时候多。”她慢慢地说着,却忽地厌恶地耸了耸鼻子,又道:“应该是想到仇人的时候多,人们不都是说女儿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