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还是六哥以天子之尊说出了:‘请刑舍人,为朕草制’这样的话,刑恕才哭着写下了诏书草稿。
刑恕在福宁殿上,一边哭,一边写着诏书的景象,在向太后眼前晃悠着。
向太后顿生内疚,感觉自己似乎伤害了一位正直、清正的大臣。
想着这些,她就摇了摇头:“恐怕不行。”
她已经让刑恕哭了,怎好再让其他君子哭?
再说了,为了一个张吉,还要劳动六哥,三番五次去大臣们面前好言相求。
也太给那张吉脸了吧?
所以,向太后是不想也不愿,她的儿子,再为了这个事情拉下脸去和文臣说情了。
太皇太后却道:“如此先例一开,日后却不知如何收场。”
向太后说道:“娘娘,六哥仁圣宽厚,不是张吉这样的,不会如此重责的。”
“老身何尝不知?”太皇太后叹息着:“子孙如何,这谁能知晓?”
这也正是她忧虑的地方。
外戚子孙良莠不齐,乃是人所共见的事情。
今天,一个张吉,就能连累全家一起丢光祖宗的一切恩典,打回原形,甚至是直接跌落到底层之中的底层去。
将来,高家若也因为一个不肖子孙,就连累全家。
那该如何是好?
向太后低下头去,沉默不语。
其实她想的开——到那个时候,她早就去永裕陵陪先帝了。
再说,以大宋制度,出过皇后的外戚家,和其他家是有壁的。
遇到类似的事情,总归要念些祖宗情面。
……
就在庆寿宫的两宫为了如何处置这个事情而苦恼的时候。
赵煦正在福宁殿的内寝,听着石得一报告的舆情。
现在的探事司,已经空前强大起来。
因为,探事司得到了《汴京新报》的加持。
有钱、有人,还有遍布汴京的眼线。
除非别人关起门说悄悄话,不然只要是公开的议论和讨论,就逃不出探事司的眼睛。
“驸马都尉郭献卿,今日就在魏国大长公主亲送之下,奉旨意入了太学。”
“这么快?”赵煦笑了:“朕都还没有给驸马选好大儒呢!”
石得一低下头去。
郭献卿敢不快吗?
张吉都要被追毁出身以来文字,还要刺配沙门岛了。
他再不机灵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