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孤悬一如往常般搁了茶盏,妖冶的眸中犹是似笑非笑的神情,淡然道:“怎么,洛千霞这些年里竟从未与你提过此事?”
赵无安内心如擂鼓震荡。“未曾。”
“唔,也难怪如此。你自来到造叶后,便作为二皇子的假身而活,人生多不完整,她定是不想你再走上一条如洛剑七那般决然的老路。”
“什么意思?”赵无安愣了愣。他隐约觉得,他人生中最大的一个秘密此刻只与自己隔了一层薄薄的纸。
宇文孤悬沉吟半晌。
赵无安眉宇皱起愈发深沉。
良久,宇文孤悬开口了,说的却是赵无安意想不到的事:“漠北那位廖娘,二十多年来始终在等一个人从关外回来。”
赵无安一怔,宇文孤悬接着说了下去,字斟句酌。
“她等不到了。因为那个人,已然吐血三丈,死在了关外,就在宋军撤离高粱河的那一天。”
赵无安愣了半晌,说不出话来,只觉得手心都在发烫。
“廖筱冉的夫君,便是李荆。她照顾你和胡不喜并非偶然,而是应了一位,他们共同的故人的嘱托。”
“是……谁?”赵无安艰难问道。
宇文孤悬却摇了摇头。
“我不会再说下去了。”
不是不能,而是不会。
造叶国的摄政王,深谋远虑,一步三算,字字都在心尖上斟酌过才说出口。能让他知而不言的事情有很多,却极少遇上这样正面的回绝。
赵无安逼问道:“为什么?”
“这真相只会让你义无反顾地走上与洛剑七相仿的道路。既然洛千霞对你保守了这个秘密,我也会继续下去。”宇文孤悬一字一句道。
赵无安一掌拍在茶桌上,凑近了身子,断然道:“我要真相。”
宇文孤悬忽然轻笑了一声,指节微弯,嗓音低沉道:“这世上可没有白做的生意。想要真相,就拿东西来换。”
“你想要什么?”赵无安追问。
“离开锦官城。”宇文孤悬毅然道,“离开蜀地,任你去哪个地方,真相都会在你落脚十日之后送达。”
赵无安愣了愣,内心逐渐升起一股被戏耍的恼羞之情。
打从一开始,宇文孤悬的目的就没变过,就是要让赵无安离开蜀地。后来的争锋,不过是在逐渐加重自己的筹码,等赵无安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已被死死拴在了局中,难以脱身。
如果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