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来。
气质如此大相庭径的二人,来到客栈,指明了要一间房时,就连掌柜也甚是意外。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那一老一少刚离开大堂,堂中不少人便窃窃私语了起来,尽是在猜测那二人的关系。说祖孙却又长得不像,若是妾室,那年纪的差距也太大了些。
只有一个人没有加入讨论。
他默默地喝完了面前的粥,吃光了碟中的醋白菜,以手巾擦了擦嘴角,而后站起身子,一言不发地去往后院。
面白如玉,相貌甚至带了点妖媚之气,儒冠青衫,袖中藏一柄折扇。步伐看上去已有四五十的年纪,想来年轻时应当也是个风流倜傥的公子。
在这热闹的白马镇里,独桌吃饭的,往往都是不一般的人。
然而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仿佛他生来只是水墨的背景,一抹即逝。
屋内。
二人相对而坐,静默无言。
墙角的香炉悠悠燃着涂弥熟悉的檀香气,竹榻上一方矮几,三盏清茗。
“你最好别坐在那边儿。”解晖幽幽道,“否则,一会你就会遇见一个比我更恶心的人。”
涂弥愣了下,不知该如何呛声,又低头看了看矮几上的三杯茶,只得默默挪了位置,坐到解晖边上。
一旁传来浓烈的死气,几乎要熏得涂弥难以呼吸。
解晖苦笑两声:“人老了就是这样。你那好面子的师尊,若不是每天用檀香把衣袍熏得透彻,闻起来也会是我这个味道。”
涂弥皱了皱小巧的眉头,没说话。
她一路行来便是如此沉默寡言的模样,小姑娘性子劣,又对他有成见,自然少语,解晖也未有多加追究。
饮下一口滚烫茶水,解晖又道:“等下要见的那个人,和赵无安有些关系。”
涂弥猛地一愣,震惊地转过头来,望向解晖。
“不过他也与赵无安多年未见了,算是昔日的教头吧。”解晖道,“那个人一向是如此自称。说来可笑,分明已位极人臣……”
竹门咯吱一声向内打开,解晖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涂弥收起呼吸,小心翼翼凝视着那道竹门。
儒冠青衫的中年人自外头走了进来,袖中折扇一展,便遮住了半张脸,徒留一双妖冶眸子在外。
“这一路可让我好找啊,解舵主。”
解晖不动声色道:“人皆有难处,有劳阁下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