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走吗?”他问。
段桃鲤愣了愣:“现在?可从这里往返一趟得花上半日时间吧?”
“没那么久,这块地我熟。”赵无安说着,从背后洛神剑匣里拔出一柄五尺巨剑来。
“包括空域的。”他补充道。
段桃鲤愣了愣,忍俊不禁。
步入一品境界之后,这御剑飞行之术也总算是踏实了几分。然而虽能载人,却依然难以长久。每每驾驭洛神赋升入长空,洛剑七留下的剑气都在飞速蒸发。
目睹着浅薄流云自身侧划过,赵无安凝神屏气,驭剑徐徐升上高空。
段桃鲤在背后紧紧搂着他的腰,尽力装出不怕的模样,裸露在外的双腿却忍不住因寒风而颤抖。
“别去看下面。”赵无安淡淡吩咐着。
然而段桃鲤仍是难以自抑地向下看。
风从颊边轻拂而过,脚下是一条弯弯绕绕的山道,悠悠通向山顶,计不清几百上千阶。
随着洛神赋缓慢抬升,原本高高悬在头顶的寺庙庑顶,也逐渐降到与眼睫齐平的地步。
除却头顶皓月,如今方圆百里便再无更高之物。
赵无安御着洛神赋,小心翼翼在山门前放低高度,而后看准时机,拉着段桃鲤纵身一跃,稳稳落地,惊起几道扬尘。
洛神赋兀自又飞出去几尺,被赵无安以气机牵引拉回,送入了匣中。
段桃鲤静静凝望了片刻这月下的久达寺。
寂静。
无论后山的佛塔,还是大殿两侧幽深禅房,都无一星半点火光。
风过重门,木材染尘腐朽发出的吱呀声,便是这片寺院中唯一的响动。
赵无安在她身侧静静候了一会。段桃鲤鼓起勇气,迈进了山门。
山门寂静,冷月之下的大雄宝殿无声森然,空气中仍有积年未消的血腥味,忽浓忽淡涌入鼻腔。
曾经,在这座宝殿前,她失去了这世间对她最忠诚的卫士。
历历在目,恍惚如昨。
段桃鲤忽然觉得鼻子一酸,几乎要淌下泪来。
赵无安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段桃鲤怔了怔,本就纤细的双肩又缩了缩,禁不住颤抖起来。
“我真是……太对不起他们了……”话一出口,就已不可避免带上了哭腔。她也不想在赵无安表现得面前如此柔弱,只是实在没法继续伪装得坚强。
“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