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能下床不久的病躯,经历了这一番动情的表演,似乎还真没那么利索了。赵无安隔麻袋验着尸体,亦能感受到头一阵阵地发晕。
他紧皱着眉头,轻轻嗅了嗅袋子。而后直起身,转向安晴,面色凝重。
“头部有两道伤口,均是受了重击,与清笛乡中摔死的几名少年状况相似,只是伤在后脑。身死应当只有不到一天,除了头部之外并无其他伤痕……”
赵无安思忖了一小会,飞速道:“接下来是推测,他似乎中了很深的迷药,昏睡过去好久。”
“昏睡过去?”安晴愣了愣,“在观远阁顶吗?有人在他食物中下了毒?”
“不确定。”赵无安摇摇头,又转身看了一眼那个被宁龙海肥硕的身体撑得几乎要爆开来的袋子,神色复杂。
“之前未曾意识到宁家家主是何种肥胖,而今一见,只怕他是患了嗜食之症。”
“而他的夫人庞俶懒惰,两个丫鬟,锦岚似有色欲,归溪暴怒不堪,宇儿的生母夏涟则是坐定了嫉妒的罪名……”
安晴歪了歪头。赵无安的这一段话,严格来说与案情似乎并无干系。
赵无安目光深沉。
“你之前说,觉得这个村子很奇怪,是吗?”
安晴点点头。
“我现在就告诉你,奇怪之处到底在哪里。”赵无安一字一句道。
“这里几乎所有的村民,都是罪人。他们患着如跗骨之蛆般难以拔去的罪孽,并且尚引以为傲。”
安晴猛然瞪大了双眼,这个结论可说是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却又如此合乎情理。
“可是……这是为什么?”安晴难以置信地问。
赵无安回过头去,目光凝在了地上的麻袋上。
“我没有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猜测。”他淡淡道,“暮秀村,姑且应当是个牢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