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推测,他却以毋庸置疑的语气说出了自己的推测,且无从辩驳。
“所以,你才故意策划了登云楼倾塌之事吧?岐荒山上遇见赵无安,便大抵能够猜到他到王庭还需花多少时日,而后算准日子,在我与他激战至气力俱损的时候毁掉登云楼,让整个苗疆都以为我已经死了。”
“距离登云楼坍塌,过去了还不到一天,即便是最快的马匹,现在也到不了子阳州内,传达不了我死去的消息。你的谋划虽然无懈可击,却也无法将广阔的苗疆,压缩在一块小小的沙盘之上。你的计划,需要时间来完成。”
“而我只要在这里杀了你,一切便将宣告终结。”
“你的毒谋和你的野心,将会一起沉入黄泉之水,经受三途河永恒洗礼,非至三界终末,枫神凋零,用不得脱!!!”
随着代楼暮云敕令般的宣告,用以支撑大巫咸营帐的十余根青竹接二连三地从正中崩断,屋外狂风漫卷,经历岁月摸索的水牛皮一张一张飞散在空中。
原本漆黑的营帐,也随之渐满天光。
失去了一直用以遮面的鬼面具,慕容祝似乎有些不太习惯这刺眼的阳光。他微微眯起眼睛,任由锋利气刃割裂着自己的身体。
面对代楼暮云的滔天怒意,即便是赵无安也会感到一丝恐惧,但这位被苗人信仰了数十年的大巫咸,眼中没有丝毫惧意,静如月下清湖。
“你错了,苗王,错得离谱。”他淡淡道。
代楼暮云眸中闪过一丝惑色。
但笼罩着整个营帐的气力仍旧在聚拢,没有一丝停顿迟疑。
“搅乱整个苗疆,并非是为我一己之私。”
“杀了我,于苗疆局势也无分毫裨益。东方连漠仍会出手,大宋军队仍会入苗。这一切,早就在解大人的画卷中,绘得清清楚楚了。”
波澜不惊地说完了这些,慕容祝动了动脸上的肌肉,总算有了表情。触目惊心的那道疤痕缓缓向外挤出枯死的血肉,他的眼里似有笑意。
而那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却让代楼暮云心头巨震。
“你说什么!?”
解大人,谁是解大人!?
这个问题简直不配提出口,答案不言自明,代楼暮云一直便把解晖作为苗疆乱局中最强的敌人来应对。虽然直至现在他仍未能抓到解晖,但他相信只要杀了慕容祝,乱局便顷刻可解。
因为在他看来,无论东方连漠还是解晖,都只是被眼前这个老谋深算苗人给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