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安语气平静,却掩盖不住眼中神采奕奕,“但是既然腐烂程度与寻常不同,那么死亡时间,也就的确可能更早。如果他们在进入土地庙的当夜便死了,那么,清笛乡中的每一个人,都有逃脱不开的嫌疑。”
老仵作满眼震惊。刚刚觉得他是有大智慧的佛门居士,转眼他就把矛头指向了清笛乡中所有人,这份胆识气魄,老仵作生平仅见。
苏青荷点点头,颇为赞同:“我在经略府时,曾听说山南道有不少蛮族,能以特殊的方法将尸体保存,足月不腐,甚而可以自己行脚赶路。本来只是当做怪谈,不过保存尸体一事,确有可能。”
“但是古墓中并没有见到可以用来保存尸体的东西,青鬼也无法与之交流……”赵无安自语了一会,想到什么似的,又扭过头询问仵作:“他们的衣服呢?”
尸体入县衙暂存,必然是赤身裸-体。仵作道:“除了张瑾舟的由他姑姑带走,其余的,都一并销毁了。”
赵无安感叹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转身就要出门,被拦在门口的苏青荷抬脚挡住:“就知道你要忘了脱手套。”
赵无安嘿嘿一笑,脱下手套甩回给仵作,扭头拉起门边的剑匣背在身上,就冲出了大门。
之前在二人好生安慰下,张忱总算是平复了心态,临走时也告知了赵无安所居之所。清笛乡本身也就不大,赵无安走出县衙,往东寻了两条街便找到了张忱所说的住处。
街边贾贩此起彼伏,两间轩昂酒楼当中,一条小巷清凉幽深,几乎无人进出,与外头的热闹截然相反。
赵无安孤身入巷。脚下道路由碎石铺就,令他回想起墓道中碎裂青砖,以及那之后闻川瑜的袭杀。
他与闻川瑜最后一次谈笑对坐,已经是十六年之前的事情。那时候二人都是稚嫩孩童,谈不上仇恨牵挂,哪里想到再次见面,就已是不死不休。
巷内屋檐紧密,可见人家之多。张忱所居尤为偏僻狭隘,此刻她已然换下爽利黑衣,穿了一袭襦裙倚门而坐,痴痴望着白日天空,像是在盼着一场春雨。
遥遥见到有人白衣而来,张忱起身理好衣裙,低眉而待。
来人浅笑温语道:“忱妹。”
张忱抬起头,来人正是县衙中那位温文尔雅,对待妻子如春风拂面的中年儒士,段邦才。
张忱眸凝春水,痴痴道:“舟儿都死了,你才知道要来。”
段邦才苦笑,摇开折扇,无奈道:“家中那位,也是让我无可奈何啊。她自从生了恪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