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手边的折子堆得小山一样。不用想也知,让皇帝陛下深夜还无法安睡的罪魁祸首是谁。
萧月熹有些愧疚,刚要下床去帮忙打打下手,谁知被子刚掀起一角,皇帝陛下就像头顶长了眼睛一般,看也没看她轻声道:“你若不想我批的更晚,就老老实实躺着休息。”
萧月熹只得躺好,目光一眼又一眼地往他那边瞟。她不敢出声,也不敢盯着他看得时间太久。感官敏锐的人,被人长时间的注视也会分心。
萧月熹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他正奋笔疾书的右手上。他的手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十分细腻,指节修长,拿笔的姿势也十分好看……就这样盯着他的手看了一阵,不知是被他的手晃得,还是被手边的烛火晃得,萧月熹的上下眼皮开始打架,强撑了一会儿,在她再也坚持不住时,似乎瞧见一个人影缓缓走进。少顷,萧月熹被揽进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里,头顶响起熟悉又让人安心的声音:“睡吧。”
萧月熹便真的睡了。
这一夜睡得很好,很踏实。没有噩梦,没有病痛,萧月熹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木蓝守在一旁,似乎就等着萧月熹起来好服侍她洗漱。她的眼睛还是红红的,萧月熹见了神色一顿。昨天从慕云轻那里得知了真相后,她还没来得及跟木蓝细说此事,也不知道慕云轻有没有告诉她。
木蓝察觉到自家夫人的视线,忽而瘪了瘪嘴,抽抽搭搭道:“夫人,你也节哀吧。”
萧月熹:“……”看来是没说。
隔墙有耳,昨天的小太监就是个警告,清凉殿并非铁板一块,在揪出那个人的狐狸尾巴前,她还不能对木蓝多做解释。
顿了顿,萧月熹神色复杂道:“你也不必安慰我……哭什么?要哭给我滚出去哭!”
近朱者赤,她这几分演技深得皇帝陛下精髓,最后一句嘶吼出来,她的眼眶竟有些泛红,声线都是抖的。
木蓝顿时收了声,嘴巴瘪得更紧,却强忍着没让眼泪掉出来。
“夫人,起身吧,早膳已经备好了。”
萧月熹默不作声地起身,洗漱,沉闷地吃完了早饭,便开始对着窗子枯坐。
六殿下那边许是接到了令,没有来叨扰萧夫人清静,就连皇上也是下了朝直奔勤政殿而去,似乎不是很想面对失魂落魄的萧夫人。
这一景象被有心人看见,传到自己主子那里,简直是一桩普天同庆的大喜事。一直以来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这情深似海的两个人之间,终于有了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