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面向苏宁儿问道:“一娘可知道温季清为何要让赵三郎前往江南吗?”
苏宁儿美眸轻闪着,急着答道:“皇叔曾经提醒过我,温季清不想让拙夫留在京中,要分化圣人身边可以信任的人。”
“的确如此”,庆王侧过头来注视着她:“我这皇侄啊,儿时的玩伴除了本王就只剩下赵三郎了,至于拥护他的朝臣更是被诛杀殆尽,本王一直饱受猜忌,他自然是不会倚仗我的,所以唯一可以依靠的就只有赵三郎了,这一点圣人清楚,温季清也清楚。”
稍稍的停顿了一下,他又站起身来,在客堂里来回踱着步子:“如若本王猜测不错的话,温季清没有将赵三郎打发到南方去,圣人也会等到李国公回朝后,提拔他入朝,委以重任,之后圣人会联合两人对北衙一党进行打压,从而肃清朝纲。”
“可整顿盐务也是迫在眉睫的事情,拙夫不得不答应温季清。”
苏宁儿也跟着起身,带着恳求的语气道:“难道皇叔能眼睁睁看着李国公被打压吗,他如今可是扳倒北衙一党唯一的指望了。”
“一娘什么时候也开始如此关心朝政了?”
庆王猛地回过头来,紧盯着她,眼神中充满了质问。
苏宁儿怯怯的低下头去,缓了缓,随后才敢抬起头来面向他,笑道:“两朝圣人待我不薄,我虽然不如皇叔一样,流着皇室血脉,可也蒙受圣恩,不能看着先圣他们兄弟二人的心血付诸东流。”
“是吗,但一娘应该也清楚,本王曾一直受先圣的猜忌,多年来唯唯诺诺,从不敢过问朝事。”
“可当今圣人对皇叔却是情深义重,当初你被温季清污蔑,是圣人不顾一切替你伸冤的呀。”
庆王被她这话深深的刺痛,想着叶幽佟做下的那些事情,也有些于心不忍的闭上了眼睛。
屋子里陷入静默。
苏宁儿静静的看着他,她相信庆王心里面还是装着圣人的,绝不会看着他的皇侄再如先圣一样有个三长两短。
庆王思索了许久,又重新坐回座椅上,语气深沉的说道:“一娘应该知道本王和圣人还有李国公历来都不是一路人,甚至和你的夫君。”
苏宁儿虽然一直都未弄清楚庆王真正想做什么,但当初偷听他和叶幽佟的话,还是知道他忍辱负重,也是希望对付北衙一党的:“奴家知道皇叔从不过问朝政,但皇叔和他们都有着共同的心愿,而且你和当今圣人都流着皇室血脉,这两点是更改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