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愿。我已允了她,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方丈,三皈五戒,出家之人不能说谎。”
辩真不想和他再辩,“玄一,你不要说了。这是为你好,也是为她好。你心魔不除,终将害人害己。这头一个害的,就会是她。”
释鉴又叹了一口气,这个一向不正经的和尚,却总是感怀着哀叹连连,唯有此时,才显得像个僧人。
辩真走了出去,带上了门。留下二人无声对坐。
他走出了院子的空地,走过了莲花池,走过了蜿蜒曲折的长廊,走到了未央楼中的藏书阁。
“你来了。”沈平如着一身紫衫,立在阁中最深处,似乎已等候多时。
“金佛铸造,已万事俱备。佛像将提前两年铸造完毕,你只要再给我三个月。”辩真走到了沈平如的身边,和他一同站着。
“如此甚好。”
“那两个孩子……”
“方丈,我已应下了霍家的亲事,不会让她再扰佛门清净。”沈平如眉目凛凛,身旁的辩真亦是有着不像这个年纪的神采。
辩真点点头,“过几日,我就带他回南岭。”
释鉴发现,玄一自从醒来后,就不再念经了。他只是坐在窗口,望出窗棂,所看的方向,多半是沈青君卧房所在。
他知道。这是玄一无声的抵抗。
“小姐为何还醒不过来?”
“听大夫说,小姐需用人血做药引,每日一碗,都不知道还要趟几日。”
“真可怜!”
“希望小姐能赶紧醒来。”
窗外打扫的奴仆窃窃私语,让这话并非本意地传入了屋中两位僧人的耳朵。
释鉴偷偷打量玄一,见他神色无常,便也没有在意。
他走出房门,去拿别人送来的斋饭。
二人安静地吃完,释鉴收拾起了自己的餐碗。却闻哐当一声,玄一的碗掉落在地。碎成了几片。
玄一弯腰,拾起了一个碎片,在释鉴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割开了胳膊。
“你这是作甚?”释鉴连忙握住玄一欲继续划自己皮肤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