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处在水草丰足的年代,北方的冬季就会格外难熬,家家户户还剩的一点余粮也仅是那几头用来配种的牛羊。
若是原野上的牧草再不冒尖,牧民们便只能宰杀这些救命的粮食,至于之后怎么办?
再说吧。
看似无奈,当然还有别的办法,去抢,这是一贯的做法。
别处部落未必就比自己好上多少,要抢,就要把目光瞄向南边的那座要塞。
一座要塞,阻隔的是几代人、甚至几十代人的梦想,只需踏破了它,再没有什么可以阻挡狼骑长驱直入,他们将不再担忧粮食的问题,更不用再害怕冬天。
牧民撒下最后一把干草,锁上羊圈,收回眺望远方的目光,这不是他该考虑的问题,好不容易熬到了春天,哪还有什么力气去发动战事?
虽然日子过得禁巴巴的,好在白天下过一场大雨,明日醒时,顽强的牧草就该破土而出了。
念及此处,牧民微喜,深深吸了一口气,春风总是令人愉悦。
顺着南来的春风,空气中夹杂些许泥土气息,还有远处要塞上淡淡的火油气味。
火油?牧民瞳孔骤缩,抬起头正待呐喊,一支飞箭悄无声息贯穿了他的喉咙。
今夜无月无星,此处依旧宁静。
四下里伸手不见五指,唯有那灰蒙蒙的许多阴影,好似及腰的牧草迎风向北倒去,起起伏伏。
狼庭,雄踞神州大地之北,由耶律一族主宰,完颜、赫连、拓跋三大部落辅佐,垂涎九州已有数百年之久。
营寨四角上的旗帜缝着马鹿,此处归拓跋一族镇守。寒风拂开帅帐门帘,拓跋岫面容阴晴不定,炭炉中的羊皮卷已经焚烧成烬。
怒气登顶,拓跋岫拍案而起:“混账!”
木屑溅射一地,好在拍的不是自己项上人头。信使汗如雨下,仓惶跪地道:“世子息怒,这是马王的意思。”
一把抓住信使衣领提得双脚离地,拓跋岫眯眼寒声道:“父王不会无故变卦,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最好把你知道的蛛丝马迹告诉我,否则要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信使颤颤发抖,道:“是是是,小的曾听上头酒后说过,马王不久前秘密接见了南边来的人,其余小的一概不知……”
闻言,拓跋岫微窒,暂敛怒火放下信使,喝道:“来人,传我之命,即刻放火烧了营寨,全军撤离!另外,旗帜留下。”
“喏!”隐藏在暗处的世子近卫前去传令,立刻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