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中的敢战之士,仓促间凑成一支足以震慑辽兵的力量。若是旁的游兵散勇,吴英雄尚且不敢做此打算,但朝廷禁军最重操演,禁军的军卒基本战列战术皆有一定规矩。以牙军营对禁军战术口令的熟悉,收拾禁军士卒成列而战,是可以勉强一试的办法。
“把吾的大旗竖在道旁!另外再竖起杨将军的大旗,招揽军卒阻截辽军。”听吴英雄下令,张仲曜取出“安西节度吴”的猩红大旗,套在丈八大枪杆上,立于道旁,又取出平素操演用空白的青色大旗,提笔饱蘸墨汁,欲书写杨业名号时,却皱眉问道:“如何书写杨将军官衔?”杨业在北汉为建雄军节度使,地位尊崇,北地番汉敬仰,入宋以后,只得右领军卫大将军虚衔,差遣更是押运粮草的小官,实在是叫人难以下笔。吴英雄沉吟片刻,沉声道:“就写‘代北杨继业’。”不知为何,吴英雄脱口而出的不是刘继业,也不是杨业,而是后世万民称颂,千载流芳的杨继业三字。旁边众军也理所当然,好像杨业一直都有这么个威名一般。张仲曜道了声好,笔走龙蛇,旋即将杨字大旗写好,与吴英雄的大旗并插在道旁。此时,东方方才露出霞光,两面大旗迎风招展挥舞,旗杆下面牙军营军士皆意气风发,视死如归,全然没有半点颓唐消沉。
幽州城下溃散的兵卒开始三三两两地途经盐沟,见道旁立着两杆大旗,十余精骑簇拥着一个顶盔贯甲的威严将军立在大旗之前,有的好奇地张望几眼,有的垂首匆匆而过,有的按剑警惕持重而行,十个中方有一个上前打听消息,牙军营军士早已撒开,军士们布满盐沟南北,鼓动如簧之舌,一一劝说那些有些犹疑不定,又或是不忿败逃,尚能一战的军卒留了下来。
一辆驴车在数十骑护卫下缓缓驶过,听到外间喧嚷,有人用微弱地声音问道:“崔卿,又出什么事了?”车帘内赵炅脸色苍白,透过车帘的缝隙,隐约看到一彪人马威风凛凛地立于道旁。恍惚间,赵炅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崔翰却是识得吴英雄的,他派一名小校前去问明了情况,俯身在车帘边秉道:“陛下,是安西节度吴英雄收拢溃军,企图依仗盐沟寨堡阻截辽人。”这时一名安西军士走上过来,高声道:“安西节度使吴英雄在此阻截辽军,吾看众位皆是好汉子,何不留下来一起打契丹狗子!”崔翰闻言一窘,抽出腰间横刀,斥道:“人各有志,大路朝天各自走,休要阻挡!”秦炯见这伙人不情愿,也不多说,蔑视地吐了口浓痰,拍着腰刀又往别处收拢溃军。
赵炅闻言一愣,轻轻拉开车帘细看,只见吴英雄左右皆是牙军营十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