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迷度心中又是懊恼,又是悔恨,这厖特勒乃是部落贵人的儿子,血脉可以追溯到高贵的王族,谁知就这般不明不白的折在了葫芦河的河滩上,就算将这个汉人千刀万剐,也不足以补偿他犯下的过错。河西胡汉杂居,彼此都听得懂对方的语言,他听到那汉人叫自己家人逃跑,心中便知此人势单力孤,虽然箭法厉害,却也不足为惧。吐迷度对地上仍然吓得浑身打颤的汉人女子喝道:“快过来,不然我便射死你。”他有心以这些俘虏为肉盾,迫近那汉人,寻常汉人百姓多有弓弩厉害的,近身功夫却难以和他们这些成日好勇斗狠的部落战士相比。
那被他吆喝的汉人女子心知这胡人是要拿自己做肉盾,居然硬挺着蹲伏在地上不动弹,眼眸中的神色也从凄怆变得有几分坚定,河西汉人与异族相互攻占数百年,即便是女子也有一丝硬气。吐迷度见她不肯依从,心中大怒,他藏身的这处虽然不探出身子便无法向索德波射箭,可射杀这些汉女却是易如反掌,当即一箭射出,正中那宁死也不过来的汉女的胸口,顿时将她射死当场。索德波在远处解救不得,心中大恨,唯有暗暗祈祷自己妻儿及时度过葫芦河,回到玉门关汉人地界,至于这玉门关能守得几时,河西汉人活一日便算赚了一日,太远的将来也无暇顾及。
吐迷度又依次胁迫其它几个汉女,居然无人愿意主动走到岩石之后为回鹘兵做围攻同胞勇士的肉盾,她们都是战利品,适才为了立威而射死一人,吐迷度却不能将其全部射死,只得作罢,高声叫道:“我数一二三,婆闰,比栗,独解支和我一起出来放一支箭,然后冲上去杀了他,伏匐、宗难搭好弦,那汉人射出箭后你们依次放箭掩护,定要让他没有再发箭的机会。”他这话用回鹘语高声喊出,那汉人虽然也能听得懂,但众寡不敌,摆明了欺负他势单力孤。
说完,吐迷度当即沉声喝道:“一、二,”他自己却将手中的弓箭放下,抽出了弯刀,“三!”吐迷度的身形稳稳的藏在岩石后面,当听到比栗捂着喉咙倒下去的声音之后,他才闷吼一声,伏着身躯猛然往前冲去。
不能不说,吐迷度虽然不是个勇猛的战士,却足够狡猾,伏匐、宗难的箭法虽然不像那汉人那般精熟,交替放箭却稳稳地将他压制在岩石后面,直到婆闰,独解支挥舞着弯刀和索德波战作一团,吐迷度稍微掉在了后面,他凝神一看那汉人的身手,不过是庄稼把式而已,看来只是一个农闲时多练弓箭的普通汉民,近身战斗,婆闰和独解支足以收拾他,吐迷度心中不禁为死掉的厖特勒感到不值。他抬头看了看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