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相同,文武两途分殊,读书人不习武艺,只专心读书,期待科场及第蔚然成风。但西域河西诸州几乎无时不在异族兵马的威胁之下,唐时士子好习剑,骑马、射猎等等尚武之风在仍然风行,是以张仲曜虽然做的是文官,对剑术也颇为精通。
舞剑一阵之后,张仲曜自觉手脚心由冰冷变得暖和,气息通畅,额头微微见汗,适才些许晕船恶心之意尽去,正待回房歇息,忽听隔壁院中有哼哈之声,想是那节度使的随从在演武,张仲曜远道而来,在汴梁并无根底,也想结识几个好汉,便循声而去。
驿站院落之间有月门相通,并未上锁,张仲曜沿着曲折花径来到一处亭台之旁,只见一员老将手持五尺铁槊,吐气开声,东一指,西一捺,虽无破风之声,但招招都似蕴含着大力。这老将两鬓微见星霜,面庞看似四十许,但身骨粗壮如熊虎,上身穿紫红锦袍,将下摆扎在腰间,双目圆睁,一招一式都是战阵搏杀的实用招数。张仲曜见他服色,心道不好,想必是遇到哪一位节度使,此刻若是抽身离去,倒显得唐突,便全神贯注地观摩起来,心中暗暗叫好。
在亭台之中,还有另一老者身着便服,不知是那演武的节度使的客卿还是朋友,一边捻着三绺胡须,一边微笑观看,他远远看见张仲曜走近,对他点头示意,张仲曜见他态度温和,也远远得遥施一礼。恰在此时,那舞槊的老将突然舌绽春雷,“呔”的一声将那铁槊脱手掷出,向亭台中急如闪电般飞去。张仲曜急道:“小心!”话音未落,却见那短槊啪的一声扎入亭台廊柱之中,若是偏了一分,只怕要将那亭中喝茶的老者刺个对穿,他一颗悬着的心方才落了下来。见那亭台中的老者恍若无事,脸上温和的笑意丝毫未变,轻轻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张仲曜脸上微热,心道,这才是中土名士风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正待转身离去,那老者却招呼道:“这位公子,既来之则安之,何不落坐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