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血,填满宅邸深处的那座祭楼。
天户巫祭已经在土御门延续了近千年。
如此漫长的献祭,让土御门一族身上流的血,早就和天户石门相关联。
在夜刻已经无法阻挡,倾泻而出之时,将土御门全族活祭,通过最后一场仪式,可以最大可能再压制夜刻的气息,并且把已经开始受夜刻影响的整个村落,都送到和天户岩类似的地方去。
不在常世,也不在现世的虚无之地。
土御门泰福在祭楼之外,独自进行了最后的仪式。
处理完一切,他抬手缓慢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并且尽可能挺直了老腰,而后朝着推开祭楼的大门朝里走去。
“只差最后一步了。”
楼阁之内,四处流淌着鲜血,黏腻好像还带着温热。
老家主缓缓走上二楼,走进曾经供奉天户铜镜的房间里。
这里血腥味浓重,族人的尸体已经堆积成山。
土御门泰福看见自己的儿女也倒在血泊里,他们也在这……
这是当然的。
老家主没办法把目光停留在儿女们的身上,最后只是将视线投向地上那柄染血的直剑剑刃。
白茫茫,血淋淋。
泰福走上前去,在成堆的尸体前跪倒,伏下身土下座。
等再抬头,他垂下的白发染血,黏在满是皱纹的脸上。
土御门泰福最后整理了一番衣冠,随即将属于小儿子的那柄直剑拾起,抵在自己脖颈上。
既然是全族献祭。
那么作为灵力最强的家主,他又怎么可能豁免呢?
“……泰福无能。”
土御门泰福微微扬起下颌。
所以说——
人可以被像器物一样对待和使用吗?
人的命运可以被按部就班地安排,就连生死都听之任之吗?
土御门泰福觉得这是可以的。
不管是族人的命,还是儿女的命,乃至于他自己的命,都是可以的。
这很可悲。
但土御门家的人,生来就要背负这样的命运。
“以后会怎么样?”
再用剑刃划开自己的喉咙之前,土御门泰福这样问自己。
假如天户岩里的东西是一个无法拆除的定时炸弹。
那么土御门家的人世代守在这颗炸弹的边上,每到固定的时间,就会通过天户巫祭,来将炸弹爆炸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