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别人为共工氏而生,他偏为了相柳而生,是他生错了吗?
禾戮敛了情绪,低低应了声是。
相柳终于北天君,而他忠于相柳,这算不得殊途吧。
想到这里,禾戮眼中隐隐有了笑意,甚至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觉得有意思,但是就是喜悦。
“将军真的能应付这一战吗?”
相柳问道。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相柳的情况。
“不能。”
相柳忽然笑了,禾戮看在眼里,觉得这一笑让他身上的红衣都失了颜色。
“禾戮祝将军旗开得胜。”禾戮心里想通了,此时觉得浑身舒畅,那点阴郁也消散殆尽。又想起了那时候初见相柳。
那年他只是一个初入北极麟的家主,本来死时就觉得郁闷,自己是顾家最短命的家主,年少任家主,又年少丧命,他清楚的记得自己魂魄离体的时候,族中老小皆在感叹少年家主的短命,他深以为然。
涯安境的魂魄不入地府,他撑着下巴蹲在自己身体边上琢磨自己的去处,恍惚间就被一阵灵气带上了悬岭。
那时候的悬岭也是沈家的,只是当时的悬岭还没有那么排外。
禾戮竟然不觉得新鲜,直到那团灵气聚成一个人形,在灵气中看得十分模糊,但却是个极好看的男子,一身红衣,淡漠而疏离,他动了动脚步,发现自己就站在他的三丈之外,动弹不得,于是他就定定的看着那模糊的人,片刻之后那红衣人似乎发现了禾戮在偷看他,于是直接将他扔进了一副画。
那画里另有天地,禾戮一来就看见了他的父亲,兄长,然后身为少年家主的那点傲然之气就荡然无存了。
后来他就成了北极麟的士兵,亏得他年少时读书多,顾家人习武,却不像人间的武夫,凭着脑中对于北天境的那点记忆,硬生生将自己变成了北极麟中最好的士兵。
那时候他常常被衡余带在身边。
衡余神君极好,那抹红色入了眼,眼中从此便只有那位一心为了北天境的将军,于是他也一心为了北天境。
后来衡余神君被冥王带走,他名正言顺的统领着北极麟,成为红衣将军的左膀右臂。
禾戮嘴角勾起一抹笑,他在黑暗中行走,早就忘记了自己曾是涯安境名噪一时的少年家主。不过这些年涯安境少年家主比比皆是,他那一代的人,大多魂归北极麟,如今记得他这位少年家主的,恐怕也就只有顾家祠堂里的牌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