焕焕用手轻轻掀开床帘,留出一道细缝,偷偷观察外面的一切,想看李泽叡是如何反应。
没想到李泽叡并未言及其他,而是专心地与那医者探讨血虫,“那依先生所言,如何去除体内血虫?”
“我曾遇到过一个身中蛊毒的哑奴,他的舌头被人割过,无法言语。且看那伤痕应是幼年时便被人割了舌头。
我替他把脉,其脉象就同今日王妃般,气息紊乱不堪。为了方便问他,我给他备了纸墨,让他书写。
他写了许久才写出线条弯曲不堪的三个字,云锦山。传言云锦山全年浓雾缭绕,伴随着绵绵细雨,人迹罕至。也许正是这样的环境,才能孕育出云锦山的蛊虫。
我知自己无法医好他,便启程一路拜寻名医,只求能探得虫蛊之术一二。
直至到了云锦山一带,遇到一怪女,面容极美,但浑身都有暗红色的疹子。她告诉我她中了蛊毒,后虫卵孵化于体内长大,便会冒出这种猩红点子。她告诉我世间没有能完全去除蛊虫的药物,只能压制蛊毒。”
焕焕那日听到此处,便不敢再往下听下去。一想到自己体内乱窜着一只虫子,她就忍不住害怕。
早知今日,自己当初何必冒死在水里故意沉这么久?想到这些,就捶胸蹬足,懊悔不已。
李泽叡比焕焕沉着得多,不想听那青年医者扯这么多废话,直插主题,“何物可以压制蛊毒?”
那青年医者闻言面容局促,脸带红晕,欲言又止。
李泽叡冷眼看他,轻咳道:“但说无妨。”
“那女子说男女之爱,可压制蛊毒,若是身边无爱侣,春药服下也是可以的。”
李泽叡闻言下意识看了一眼焕焕,纵然面上再故作淡定,内心也已掀起波澜。
这青年医者说此话时,声音不大,但也不小,焕焕只字不落地全部入了耳朵。顿时羞得用被子盖住了脸。
这是什么压制之法?也太奇怪了些。
自焕焕知晓体内蛊毒发作,只能依靠男女欢情或者服用春药才能压制时,便暗自在心里发誓,日后定要静心养性,决不能动怒。
玲儿端来一盘蜜饯,见坐在凳子上,脸对着铜镜一直傻笑着的焕焕,轻声道:“小姐来吃些蜜饯吧。”
“这些蜜饯是李泽叡以前送来的?”焕焕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弧度消失了,又立马扬起嘴角,将原本那句“李泽叡送来的蜜饯给我丢掉”憋了回去,而是温言温语道,“不吃,坏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