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白的青衫儒士微微点头:“半旬之内,便会离开。”
唐九略微思忖了一会儿,然后将那个鱼篓提到了沈君宁的面前,笑道:“那正好,兴许我还可以为先生送行,这是我给先生准备的临别的礼物。”
沈君宁怔了怔,摇了摇头:“太过贵重。”
唐九则是神色坚定:“这些年来,先生教了我很多东西,这些东西才是无价的,这鱼篓之物再怎么贵重,在先生对我的恩情面前,便有些轻了。”
沈君宁看着白衣少年的决绝之色,叹息了口气,收下了鱼篓。
那只纯金色的四脚锦鲤,依旧在鱼篓中蹦跶个不停。
“无需为我送行,”这位青衫儒士犹豫了片刻后,终于还是开口道:“唐九,今后你到了小镇之外,切忌凡事不可操之过急,你还没有真正握住自己手中的剑,又怎么能够平尽天下不平事?季白、胡山魁、唐辉、云沉璧这些人交由我处置,你无需再管。”
说到这里,沈君宁忽然面色一正,伸手拔出发鬓上的一根碧玉发簪,递给了唐九:“就当是离别赠礼好了。这并非什么贵重物件,更非仙家法宝,放心收下。其实我沈君宁也不过是一个陋巷少年,发奋苦读,历经重重磨难,踏过艰难险阻,当然其间也幸有无数惊人的际遇,这才进入天书楼。”
“拜师求学的那段时光,是我沈君宁这辈子最开心的岁月,后来老师入世之时,便交给我这根簪子,算是对我的一种期望和嘱托,只可惜如今回首往事,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做的不好,相信如果先生在世,一定会很失望的吧!”青衫儒士的脸上,流露出了一种难言的落寞。
唐九哪里敢接下如此贵重的礼物。
这根碧玉簪子,蕴含着沈君宁与天书楼往昔的种种,也承载着沈君宁和他老师之间的师徒情谊,比那个鱼篓不知道重了几百万个倍。
沈君宁温声道:“留在我这里,恩师遗物也随我一起埋没了,还不如转赠给你,希望在你手中,还有重见天日,大放光彩的一刻。只是如今我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否则再送你几分机缘,又何妨?”
唐九接过那根材质普通的玉簪子,抬头真诚道:“先生对我,其实已经做了很多了,如果不是先生,很多事情我未必能懂,也未必有这样的智识。”
沈君宁一笑置之,眼见白衣少年收下簪子,也算了却了多年来的一块心病,簪子确实平凡普通,到底是恩师遗物,能够赠给一个不辱玉簪铭文的少年,很好。
唐九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