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鼠跳下车,辨了辨方向,脚不沾地飞快地朝教堂跑去。
“噢,我可怜的孩子!”
教父看到阿鼠一身狼狈的样子,发出这么一声感叹,手指在自己的额头和胸口划了一个十字,迎阿鼠进来找他的同伴。
这个教堂他们很熟,以前阿狗经常带着他们来这里讨粥喝。教父对他们也很厚道,可怜他们小小年纪没了双亲,在上海自力更生,有什么富人捐赠的旧衣旧物什么的,都会留下来给他们。
三人对教父也都心怀感激,念着教父的恩情。长大后,还时常来这里,帮忙做些担水搬家具的苦活累活,从来不要教父的酬劳。
阿鼠见到了阿狗阿虫,喜极而泣。
兄弟们刚刚历过生死一劫,再相见,彼此感情又深了一层。阿狗挂了彩,他跑得快,就把杀手引上身了,肩膀被子弹擦了一下,流了血,脚也轻微扭了一下。修女正在给他上药包扎。
阿虫倒是没什么事,就是一身破衣更加破了,跑的时候太急了被钩子钩到了一下,后背全撕开了。现在罩着教父的衣服,倒变得体面了些,有点人样了。
他二人见阿鼠来,惊奇这小子这么晚了才来,还以为他死了呢!阿狗先开口问:
“阿鼠,你躲到哪去了?不见你,还以为你死了呢!”
“我就躲在一个稻草丛里,等到杀手们都走了,这会才敢来找你们。”
阿鼠真是历练出来了,对阿狗轻易就能扯出一个慌来,脸不红心不跳,把自己刚刚去找铁明的经历轻易就给抹去了。
阿狗当然想不到还有这一层故事,就相信了他。此时他扶着肩膀,抬抬手臂,听阿鼠这么一说,眼珠一转,歪头斜眼看着阿鼠说:
“你小子倒聪明,敢情我和阿虫帮你引开了杀手,你一点事也没有。”
阿虫看看阿狗,又看看阿鼠,才明白自己原来这么傻,跑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腿也快断了,还不如像阿鼠那样慢悠悠地走过来呢,反正阿狗跑得快,让杀手都去追他好了。
阿鼠察觉到阿狗眼里的敌意,忙替辩解道:
“狗哥,我没有,我是怕,才不敢跑。”
阿狗笑了,想到刚刚阿鼠护着自己的情景,自己这会不过是逗他玩儿。
修女给他们三人送来热菜热饭。阿虫早就饿得受不了了,端起就往嘴里扒。阿鼠见阿狗的手不方便,就端起碗来喂他吃,自己饿着肚子不说,阿狗动容地看他,为自己之前的行为感到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