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知道微之足够聪明啊。”林袆说着下意识往他身后不远处的秦振海望了一眼,颔首致意,忍着笑道,“怎么了,往我这里躲过来,是需要舅舅替你应付你父亲吗?”
秦洵有气无力地摇摇头:“罢了罢了,他也就逮着我唠叨几句,不耽搁舅舅,今日下朝时辰这样晚,舅舅回去都能赶午膳了。”
林袆便拍了拍他肩离去,不待秦洵回身过去,秦振海迫不及待般大步过来,一开口先问了他一句:“昨晚怎不回家?”
“不是叫人递过口信,归城病了,我留景阳殿陪着。”秦洵无所谓地笑笑,“就算只是我一时兴起懒得行那几步路回家又如何,从小到大我又没少住在宫里过――大哥二哥呢?”
“我叫他们宫门处等了。”秦振海蹙眉,开场白后便不多废话地开始出言教训他,“你无官无爵,如何能入太极殿,还敢擅行皇子尊权,简直大不成体统,到底是家里一直太纵容你叫你无法无天,还是你在外多年规矩都野了?如今竟能张狂到朝堂之上陛下眼前,往后不看紧你是不是还得给我捅出天大的篓子来?”
“你又不傻,我也不傻,若没得陛下默许,我哪敢真这样惹事?要我说这些个象征性的训话能省便省了吧。”
秦振海被他满不在乎的模样惹出些火气:“谁准你同为父这样不敬地说话!”
“你想教训什么,不外乎是说我怎么能这样明目张胆偏袒于某一个皇子,又或是怎么能那样刻薄地得罪曲党,但是爹啊,”秦洵扬扬眉,“有差别吗?哦,于你而言是有差别的,因为你是朝廷重臣,是祖父退位后的秦家家主,是年长父辈人,你们坐这样位置的人好个脸面,也须得留个脸面,宁愿隔着一层几近透明的薄纱也要掩目留上那么一线,为着个日后抬头好相见。可当下的我不一样,我尚为无知小子,我不懂事,我想说什么说什么,说对了是我聪明伶俐,说错了是我天真单纯。就事而言,人人长眼,我是齐璟的人,我明不明说,根本无差;以我的身份与立场,即便我不与曲党客气留情,只要荣宠尚在,他们就不敢动我,而即便我如今与他们和笑寒暄,若有朝一日我没落坠尘,他们也不会对我存悯,因为那是曲党。我得不得罪曲党,同样无差。既如此,左右我又没捅篓子出来,被你教训我觉得冤枉死了,等我当真捅了什么篓子,别说骂我,你打死我都认。”
等你当真捅出篓子来不等你老子打死你,你都先在仇家手上死过百八十回了!
老子教训你?这是谁在教训谁?老子话还没说上几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