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怕齐璟身子撑不住久站,秦洵挨得离他极近,小宫女道出“子横子逆”之语时,他直觉身旁的齐璟身子微不可察地僵了一僵。
秦洵习医,虽身为男子,对女子生产之事帮不上忙,但从医书上还是略闻女子生产之事的,这所谓“子横子逆”的症状,便是女子生产的大忌,难产的主因,也是女子难产致死的多数原因。
齐璟很在意这个?他稍稍偏过头去望向齐璟面上,见他面色与唇色皆有些苍白,秦洵一时也摸不准他到底是风寒未愈还是心有思虑所致。
好像自从在景阳殿时听闻淑妃难产一事时齐璟就有些不太对劲,秦洵觉
得他心绪不宁,却又难思他是因何而乱,他到底在在意什么?
秦洵心中烦乱亦起,他暗自思忖着,却忽觉齐璟与自己贴近的那侧胳膊轻微动了动,随即自己那侧手间触上来个冰凉的东西,他一怔,反应过来便连忙握住齐璟冰凉的手,藏在袖下以自己掌心热度摩挲捂热他,领会到齐璟此举里寻求他慰藉的意味,心头泛起疼惜。
屋内诸人杂语依旧混乱着透往外殿,秦洵余光瞥见皇帝身边那衣着富丽的后宫之主侧偏了身子过来勾着他自小就瞧着不舒服的笑容在打量他,直视过去,噙起个浅淡得体的笑容回应。
皇后随即开了口:“多年不见秦三公子,倒真是个长成个仪表堂堂的少年人,难怪秦三公子回京翌日,我们琅儿在御花园瞧见一回,回来便与本宫言其幼时同伴秦微之如今风姿过人。”
“皇后娘娘与四殿下谬赞。”秦洵只得暂时松开了齐璟的手,朝皇后拱手一礼。
皇帝闻言却回过身来,似是想起事情般道:“归城啊,你四弟不懂事,此番你江南督巡,他是否是给你添了些麻烦?”
“四弟孩童心性,仅为戏闹,于儿臣公事并无大碍。”齐璟回话得体,却是也不客气地掺了些晦指,是说齐琅于私事多少妨碍了自己的意思。
皇帝褒贬不明地勾了勾笑,又看了看秦洵道:“朕原本以为,你会不放心不殆,担心他对你二人不利,将微之留在身边一道回长安来。”
皇帝这话不免尖锐直接了些,皇后忙道:“陛下这是哪里的话——”
“哎。”皇帝一抬手止了她,睨了一眼过去,“朕在同儿子说话。”
皇后悻悻收言,齐璟却从容笑了笑:“父皇言重,四弟再如何顽劣,总归是知规守矩的帝王之子,如何会擅自行冒犯兄长之举,儿臣自是信得过父皇与亲兄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