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至洵园门口,谷时身边同样带了个打灯笼的婢女,虽是说着到访洵园,到底这个夜色已至的时辰,讲究些避嫌,她停在洵园门外未踏入园内,亭亭微笑望着秦洵走近。
“二嫂何事?”
“商儿病了。”
还真是为儿子来的啊,秦洵有些头痛,尚维持了得体的笑:“何病?”他琢磨着这陌生的二嫂若真是来意不善故意找茬管她姑不姑娘嫂不嫂子轰出去拉倒。
谷时抿了抿唇似是将过甚的笑意憋过去:“不想念书病。”
“……哈?”
见秦洵当真一脸懵然,谷时解释道:“是这样,商儿尚未到入御书馆的年纪,家里是请先生入府教导着识些字念念书,十日一歇。”
秦洵了然地点点头,当初他六岁前也是如此。
谷时接着道:“今日恰是歇息之日,明日便是念书日,不过商儿今日……”她有些忍俊不禁,点了点自己手心,“手上……三弟也知道,晚膳时我瞧他哼哼唧唧不好好吃饭就知道他打着小算盘,这不,回房没一阵子说是着了凉身子不舒服想要将明日的课业停一停。”
秦洵没忍住笑了出来:“所以那小崽子是挨了打赌气闹性子还是觉得被教书先生瞧见手上的伤肿丢脸面?”
“大约是都有的。”谷时有些无奈,“姑姑她……有些溺爱商儿,我与子煦都觉得这样不好,但一直也拗不过她。姑姑一听商儿撒娇就耳根子软,分明知道他是装病,但也借着说此刻天晚不方便叫大夫,有意顺着他想停了他明日课业。我与子煦不想叫商儿往后娇惯得如此习惯,听闻三弟离家在外时习的岐黄之术,这便请三弟这位大夫前去敲打一番。”
谷时嫁进门后也一直照旧唤谷夫人为姑姑,子煦则是秦潇的表字。
“好说好说,差人来唤一声便好了,哪劳二嫂亲自跑这一趟,二嫂稍等,我回去取些东西。”秦洵接过木樨手中灯笼,叮嘱其在此陪同谷时主仆,自己回房取了过去习医时的针包,想了想又去洵园里一个嬷嬷处讨借了根做鞋时纳鞋底用的粗针,放手心里掂了几掂,勾起唇角笑得颇有些恶劣。
这年轻夫妇俩怕儿子离了父母二人的看管仅对着个溺爱自己的奶奶会多有放肆,秦潇便留于秦商房内与谷夫人一道陪同他床侧,谷时借口着出门去厨房寻些点心给晚膳没怎么吃的儿子垫垫肚,拐道去洵园寻了秦洵过来。
摆出一副可怜兮兮形容的秦商窝在被褥里,心虚得不敢对上奶奶身边自己父亲严肃的目光,耳中忽听闻母亲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