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是位才情过人的佳人。”
“三公子见过她吗?”
“并未,当初尚年幼,不得踏足此地,因而仅略有耳闻,未能有幸一见。”
牡丹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而后公子离家数年,如今归来时已不得见梅娘,满芳庭的当家花魁换作我牡丹了,是不是?”
“所以梅娘姑娘?”
“死了。”牡丹出口后似是觉得自己将生死之事说得有些清淡,便笑了笑,补道,“确切来说,是先嫁了人后死的,嫁的便是外头那闹事婆娘的夫君,那什么鲍大人。当初这鲍大人与梅娘可是好一番蜜里调油你有情我有意,梅娘自是甘愿予他为妾,姐妹们还当梅娘是寻着了好归宿,多的是羡慕的,谁知姓鲍的那孬种在外头人模狗样,回了家是怕老婆的主,梅娘嫁过去没多久便被这鲍夫人折磨死了。”
“鲍家是?”
“公子不知?也是,公子刚回来不久。”牡丹道,“三年前新任的吏部郎中鲍付全,如今任满三年是吏部侍郎了。三年前那时候正是新官上任,行事颇有些拿乔放大话,不过自娶梅娘那一回被岳父家敲打了一番,便老实不少。”牡丹竖起一根纤指往另一手手心点了点,“忘了告诉公子,鲍付全娶的正妻,也就是门外那鲍夫人,是左相家的千金燕氏,虽是庶出,但左相家公子不少,却独此一女,因而娇惯得泼辣,这不,三十岁才嫁出去,三年前也正是为了嫁出她才扶了一扶女婿鲍付全,否则鲍付全那半个脑子都装着女色的东西哪能一入长安便拜官,至于当初他一个刚及弱冠的年轻郎为何娶了大他十岁的燕小姐,也就不必牡丹与公子细说了。”
这么一说秦洵也大致理得清,鲍付全自然是为裙带关系娶的燕小姐,即鲍夫人,可到底年纪尚轻,遇着个才貌双全的满芳庭梅娘不免动了心思,可惜娶回家后妻子容不下,他也不敢逆妻子的意,只得由着妻子把妾室折腾死。左相家原本对鲍付全纳妾一事睁只眼闭只眼八成也是因好不容易嫁女不免也对这便宜女婿多有讨好之意,可既然人死了便也顺道来敲打一番,自是提点其往后还是安分些莫生此事端惹妻不快的意思。
秦洵微笑着听她讲,并没有问为何无人帮那梅娘一把。在这戚里五侯聚居的帝都长安,谁会去在意一个青楼女子的死活,顶多那些多有仰慕梅娘才情的世家公子们惋惜一番,可谁也不会为了她出头与官场上打交道的同僚起争执。
换作是他秦洵,无亲无故,也同样不会理会此事,他从来就不是个热心仗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