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长安沈氏没落,旁支早早迁往故乡或他处,留章华侯一脉嫡系近亲于长安。迁走的当中与嫡系血缘较近的两脉,一脉定居江南金陵,一脉远距北方。
惊鸿山庄里的三个沈家人,除了沈翎,其他两个便分别来自这两个地方。
名医乔梧门下有三个弟子,大弟子白惠是这惊鸿山庄的庄主夫人,已为人母人至中年,余下两个弟子则年纪尚轻,便是二十二岁的沈述怀与二十一岁的沈翎。
沈述怀母家招婿入赘跟随母姓,因此虽为沈氏的宗亲,严格来说却是沈翎与沈柏舟的姑表姐而非堂姐,自幼拜入乔梧门下,比沈翎还早个一两年,当初太虚真人也多少是考虑着沈翎的这位小表姐同在惊鸿山庄,将沈翎送来此处姐弟俩有个照应。
沈柏舟来自沈家北方那一脉,单名一个栩字,字唤柏舟,今年刚及弱冠,虽只比两位堂表兄姐小上一两岁,却因为身为陆远山名下习武弟子,生生低了兄姐一个辈分。
沈柏舟与秦洵很合得来,多合得来呢,用陆锋的话说,那叫一个“狼狈为奸”。
秦洵自十岁入惊鸿山庄,风流浪荡成如今形容,与沈柏舟脱不了干系,数不清二人一块儿折腾了多少破事,时不时还牵连几个被迫一起厮混的无辜师兄弟下水,经常几个人被庄主陆远山罚在正午日头下站一溜排头顶水碗扎马步,罚多少时辰视惹的事大小而定。秦洵不习武扎不了马步,便是顶着水碗罚站。
以陆锋被他们牵连最甚,他时时与秦洵一处,他俩合起伙来打坏主意他压根拦不住,事后却总要被他爹黑着脸以“阻拦不力”为由一并训罚,真真是有口说不清,每每边扎马步边心中叫苦真是上辈子欠了他们俩的。
偏偏这二人罚个站还不老实,陆远山最常将他们午时罚在饭堂附近,本意是叫弟子们午饭时辰进出饭堂路过都瞧瞧,一是警示其他弟子,二是叫他们被罚的几个能知羞不再犯,可惜知羞的永远只有陆锋和别个小弟子,两个始作俑者从来都不痛不痒,甚至还能厚着脸皮言语调戏路过的女弟子,讨些嘴上便宜当乐子打发时间。
那边沈柏舟说“师妹来师兄腿上坐坐看师兄扎的马步稳不稳”,这边秦洵接“日头太烈晒昏了要师姐姐以口渡气才能活”,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不亦乐乎,女弟子们或羞恼啐两句或冷漠无视,竟然还能有少数几个放得开的跟他俩接话打趣。
同在一旁扎马步的陆锋一个头两个大,有时真恼了便要叫住过路的楚辞咬牙切齿道一句:“长琴去我房里拿我没洗的袜子来,把这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