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之后,长安。
肆茅斋,皇帝得到了信王在鹿城被杀的消息,听人说完之后,皇帝坐在那好一会儿都没有动,脸色越来越白,他慢慢的转头看向窗外,保持着这个姿势好久好久都没有动。
他没有哭,他是皇帝,屋子里文武官员多人在这,他就不能哭。
可是不哭的人,比可以哭的人更难受更难熬。
屋子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沉默着,低着头,皇帝一时之间不说话,他们也没办法开口。
赖成连陛下节哀这四个字都说不出来,节哀这两个字其实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百姓们提到帝王家,大概都会好像很懂好像知之甚深似的说几句,帝王家里总是无情,大概也会对皇族之中的秘闻更感兴趣,尤其是对兄弟相争这样的事。
可是,血脉亲情,终究是血脉亲情。
许久许久之后,皇帝的视线从窗外收回来,他不愿意让臣子们看到他眼神里的悲伤愤怒,若只有悲伤愤怒还好,但他知道,自己的眼神里一定也有无助,他用了好一会儿才把这种情绪压下去。
他是大宁的皇帝陛下,怎么能无助?
“有什么线索吗?”
皇帝问。
韩唤枝连忙垂首道:“信王本来应该已经过了鹿城,可是走到半路又突然回到鹿城,信王返回南疆,臣下令各地廷尉府接力护送,信王出鹿城之后到大运河上登船,鹿城廷尉府分衙的人才回来。”
“可是三天后,信王又返回鹿城,而且没有派人知会廷尉府分衙,廷尉府的人是得到城门守的通知赶过去的,请求信王住在官驿或是官府,信王说不想打扰更多人,他只是听闻鹿城奉贤商行要拍卖一批珍贵的草药,所以回来了。”
皇帝点了点头:“他是想给信王妃买药,哪怕明知道不会有他所需的药材,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也不会放弃。”
韩唤枝低着头继续说道:“鹿城分衙的人随即派人去调查,留下了一个十人队在客栈附近戒备,调查的人得知,奉贤商行根本就没有什么草药拍卖之后觉得事情不对劲,立刻调集人手赶回客栈,可是赶回去的时候,客栈里的人已经都出事了。”
“包括信王在内,他的十余名护卫,廷尉府的一个十人队,再加上客栈里的住客七人,伙计四人,掌柜一人,账房一人,还有之前失踪的天机票号伙计两人。”
皇帝皱眉。
韩唤枝连忙说道:“廷尉府的人仔细检查了尸体,那两个伙计身上有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