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流满面。若是这棵树没了,他们之间的情分是不是也会随之而消失?无论是他还是二小姐,再也不会像从前那般待我了……已经回不去了……战龙看她驻足不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似对这棵光秃秃的树多有留恋,便跳到树上,把压在树枝上的雪一一拂去。然后飞身而下,抱起她跃至一粗枝上站稳,指了指枝上的一点嫩绿,浅浅一笑。米粒大的叶芽,仿佛凝聚了满院的绿意,极浓,极艳,在金光的映照下,显得生机盎然。宁悦擦干泪水,跟着笑了。
宁风打点好一切后,便唤宁悦回房梳洗收拾,自己则招呼战龙到偏厅用茶。前不久,知府府衙派人来向宁镇海禀明命案始末,不过转眼工夫,便有人把事情打听得一清二楚,逢人就说。于是,人们话锋一转,开始讥讽宁悦含冤受屈乃是咎由自取。倘若她安安分分地与其他丫鬟们同住在下人的房间里,又怎会遭受牵连?怪只怪她自不量力,痴心妄想,以为有朝一日能当上三小姐,哪知道老爷根本就不管她的死活。战龙先前不是没有听见他们对宁悦的冷嘲热讽,只是碍于宁悦在场,不好发作,如今没有了顾忌,正要出手教训,却被宁风一声怒吼震住了。“谁敢再说小悦半句不是,自行领杖三十!”下人们何曾见过温文尔雅的宁风发怒,一个个都吓得胆战心惊,当即噤声四散,倒也因此逃过一劫。战龙收回内力,冷眼看着落荒而逃的好事之徒,双眸里隐含杀意。
“他们和小悦同是苦命人,理应清楚她的苦况,真不知他们怎么能狠下心来出口伤人……”说完,宁风叹了一声。
“幸灾乐祸,落井下石,何足为奇?”战龙轻笑一声,不以为然地回道。
宁风本以为宁悦在宁府有二夫人照应,不至受人欺负,不想她会过得如此凄惨,难怪她不听他劝,非走不可。原想着只要她们母女二人搬离宁府,便能重获新生,不料到头来,那存了许多年的俸禄居然不及适时的一声关怀,一句袒护。我实在愧为人兄!想到这里,宁风自责不已。
两人来到偏厅坐下,不一会儿,便有丫鬟奉上香茶。宁风看着悠然品茶的战龙,欲言又止,眼中透出几分忧虑。战龙但觉奇怪,以目光询问。就在宁风犹豫之际,门外出现了宁镇海的身影。
见宁镇海转身欲走,宁风连忙起身叫道:“父亲请留步。”
闻言,宁镇海迟疑片刻,方才缓步走来。“这位是?”宁镇海看了一眼灰头土脸的战龙,非但没有心生不快,反而觉得此人有几分眼熟,不禁有些疑惑。看他的气度,绝非市井之徒可比,作如斯打扮,定是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