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龙带着三千精兵抵达京城城郊时,战乱仍未平息。并非叛军余孽誓死不降,而是段南天部属领二十万大军浩然而至,名义上是助安家军一同镇压叛军,实则是想将勤王功劳独揽。正因为他们从中作梗,故而战事迟迟未能告终。安定国一怒之下带着数十将领策马回京,致使安瑞祥不得不留下来与段家军周旋。对于宁雪的病情,安瑞祥早有耳闻,虽说心里无时无刻不惦记着她,想要陪在她身边,但他对此事始终是只字不提,以免让安定国和安瑞祺为难,毕竟事态严峻,他岂能轻易离去。如今胜负已定,又得大军增援,安瑞祥本想就此告辞回京,不料被安定国下令制止。父帅素来不喜与人争功,为何这一回却如此执着?万般无奈,安瑞祥只好暂代安家军统领一职,继续留守元帅营中主持大局。无心恋战的他终日苦闷不已,而后安瑞祺差人送来的信函,更是让他心急如焚。这场纷争究竟何时才能结束?为免引发冲突,战龙命三千精兵藏身于丛林中静候,自己则孤身驱着马车往京城驶去。马车华美至极,车里人气度尊贵,即便不亮出丞相所给的令牌,也足以令沿途官兵仓惶退让。一路畅行无阻,不消半日,马车便就来到相府门前。看到门差递上的令牌,管家双眼湿润了。他一手接过令牌后,当即快步前去迎接。他罔顾家仆们的劝说,挺着七旬高龄之躯把战龙搀扶到一间幽静雅致的厢房里,未及休息片刻,便开始忙前忙后替战龙张罗大小用度。直到他再三确认各物品准备齐全,摆放妥当后,方才想起要差人去告知相爷战龙到来一事。
察觉到立于一旁的管家以担忧的目光悄悄地打量着自己,欲言又止,战龙心中感概,浅笑着问道:“一别多年,老爷子身体可还硬朗?”
听到战龙的问候,管家十分欣喜,可碍于丞相就在数步之遥,只好低头不回。
“你总算来了。”说完,丞相屏退左右,然后在战龙身旁坐下,亲自给他倒上一杯苦丁茶。
战龙端起白瓷杯一饮而尽,淡然笑道:“这苦味,一如既往。”
“比起这些年来你受过的苦,这点苦,无足挂齿。”丞相神色凝重地说道。
战龙听后,笑意更深,说道:“相爷何必惺惺作态,你和我之间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闻言,丞相的目光变得更加深沉,说道:“既然如此,请恕老夫直言,恳请王爷信守当年承诺,把手中兵权全数交出。”
战龙从怀中取出一黑漆木牌,置于木几上,云淡风轻地说道:“相爷口中的王爷早已不复存在,如今的我只是一名寻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