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血色,额上勒着黑色素净的眉勒,眉眼低垂、素帕掩唇,端的是一副病西子的模样。
蔡诚面坐到杌子上,双手搭在膝头,望着谢芙雅道:“听如画说下午你带了对瓷瓶去给老太太赔罪,还以为你身子彻底好了。”
谢芙雅瞥了眼垂首而立的如画,心道:我这上辈子是如何眼瞎,才拿这蹄子当成个忠心的!
再眸光流转看向面前俊挺青年,谢芙雅心中升起浓烈的厌恶与仇恨,竟一丝爱意也无!
其实,上一世最初她也不过是肤浅的看中了这人的好皮囊,听得他家来提亲便央着母亲应下,将她嫁了过来!待知道他狼心狗肺、娶自己不过是利用之后,谢芙雅便对蔡诚山毫无留恋了!
可恨蔡家竟不肯放她和离,趁她病要了她的命!
想起上一世种种,谢芙雅再次垂下眼帘掩去眼底恨意。
“二爷今儿回来的倒是早。”谢芙雅咳了两声淡淡地道,“不过是在老太太那儿站得久了,有些心慌头晕罢了。”
蔡诚山皱着眉道:“既身子没好利索,便不要再出门走动,安心静养就是。”
谢芙雅不语,她从蔡诚山的语气中听出了不耐,也懒得虚应他。
“我听说你将公主给你陪嫁的一对儿瓷瓶当作赔罪礼送了老太太?”蔡诚山停顿片刻又道,“那是御贡之物,极是珍贵。怎么就拿去当了赔罪礼?实在是不妥!你事前当与我商量商量,我使人出去到瓷器铺子里买一对儿差不离儿的给老太太送去就是!”(差不离儿即差不多)
谢芙雅醒来这些日虽见过两三次蔡诚山,今日却是重生后第一次夫妻说话。本就心中对其恨意浓浓,现听他为着瓷瓶的事儿隐有训斥之意,谢芙雅怒火便腾了起来!
谢芙雅冷笑道:“听二爷话里的意思,我的陪嫁还要问了二爷才能动不成?不知道的当是蔡家想替我管了嫁妆!”
人啊,便是重活一回也是本性难改!虽然谢芙雅想学用那些后宅妇人的心机手段惩治蔡家人,但也是忍不得蔡诚山一副看不上她行事的嘴脸训斥她!
蔡诚山被谢芙雅当着丫头的面这么一怼,顿觉面上过不去。蓦地虎着脸起身,扔下一句“你好好养病吧”便甩袖离开。
候在院门外的小厮陶儿见主子爷刚进去一盏茶不到工夫便黑面气冲冲的出来,赶紧小跑着跟上。
蔡诚山一路出了府门,让陶儿去叫辆马车来。
陶儿大着胆子问:“二爷这是预备要去哪儿?晚饭不在府里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