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至此就告一段落,因为实在没办法提拔任何一个人当所长,所以,上级最后找了一个好办法,他们从社科院找来一个人选,空降接替了薛所长的位置。
闻牧山就这样跟两名副所长结下了仇怨,他在社科院和文物局专家面前长了脸,也引起了同事们的不服。
“跟你们说吧,当时测评时,弃权的那票就是闻牧山投的!”
“他就是吃里扒外,针对咱们自己人。”
“对啊,庄所和康所,哪个上去不是咱老领导,都让这家伙搅乱了!”
新任所长人生地不熟,强龙难压地头蛇。见情势变换,庄、康两位副所长从冤家对头又结成盟友,两人开始互相扶持,架空所长,而导致他们晋升之路破局的闻牧山,自然成了两人的肉中刺、眼中钉。
闻牧山开始处处受到排挤,天天捡到小鞋。
他先是从本来就冷僻的信史研究室调到档案室当管理员,之后又从档案室调到综合办公室,改做后勤管理工作——管食堂、管卫生。
不仅如此,每年所内评比,闻牧山都是雷打不动的倒数第一。
别人每年工资都在升一点点儿,而闻牧山每年因为评比落后,所以待遇也每况愈下。
闻牧山的妻子名叫舒云,当时在淞山第一中学当老师。淞山一中是祁岭省重点高中,所以家里的用度也还算跟得上。
关于父亲的这些遭遇,闻廷绪也是后来慢慢一点点知道的。
在他浅浅的印象中,父亲总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不怒不喜。但他每天下班回家,第一件事都是先跟母亲打个招呼,然后抱起几岁的自己亲一口,就钻进书房看书去了,除非吃饭才会出来。
父亲从不在家里说单位的事儿,母亲也不会问。
舒云看上去是一个典型的贤妻良母。但闻廷绪认为母亲并不仅仅是贤良,她拥有的其实是智慧。
他听到过母亲跟学校的同事阿姨聊天。
“舒老师,您得劝劝你们家老闻,别太书呆子气,实在不行啊,跟所里的领导走动走动,低个头,认个错就算了。”
“谢谢你啊,商老师,我回家就教育老闻去。”
“唉,就是,这年头,谁跟钱过不去呢!”
舒云骑着自行车,带儿子回家时,闻廷绪不禁问母亲。
“妈,他们干嘛都叫爸爸去认错。”
“因为你爸爸没错啊,只是他们看不远而已。”舒云笑笑说。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