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的技术一点儿都不比我差,是名副其实的老司机。
玄武山并不是很高,相比魏阳北面的隗山,它其实叫丘陵更加合适。所以,盘山路到了半山腰就开始平坦起来,而且拐过一个弯道还变宽了许多。
沈喻并没有沿着主路行驶,她在一个三岔路口一打方向盘,将车子开到一条林荫路上。
这条路似乎很久没有打扫了。路上许多枯叶和雨痕,看叶子应该还是去年秋天的落叶,叶子上头还落满了一堆像毛毛虫似的杨树花絮,看上去十分萧索。
“这是哪儿?咱们不翻山了吗?”
“我没有说过要翻山越岭啊。”她朝我淡淡一笑。
这时我才发现,她已经开到了林荫路尽头。
她把车停在路边,我下了车,看到路的尽头是一扇巨大的铁栅门,而且门上还有把生锈的大铁锁。
“这……”我指着前面说。
“一个废弃的三线工厂,怎么样,能跳进去吗?”
“开什么玩笑。私闯设施是犯法的。”我看着高高的铁门,只见门栏的顶端竖着一个个铁镖头。
“再说,也不安全。”我又补充道。
“切,看我的。”沈喻伸手把我推到一边,她小跑几步朝铁门冲过去,然后一把抓住铁栏杆上的横栏,三下五除二就爬到了门上面,然后又如法炮制,踩着横栏跳了下去。
“过来呀。”她隔着门缝叫我。
我小时候就不善于登梯爬杆,现在望望那高大的铁门,不免心里有些压力。
不过,既然沈喻都爬过去了,我又害怕什么呢?
我也后退几步,然后哇哇叫着冲向铁门。虽然动作有些笨拙,但总算翻了过去。
沈喻看着我费劲攀爬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说你,动作怎么这么不协调呢。”她帮我拍打着前胸衣服上蹭的灰尘说。
“你怎么熟门熟路,那么快就翻过来了?”我问她。
“小时候,我就经常爬这个大铁门啊——这么多年,这里一点儿都没有变。”她站在院子里,打量着周围,颇有感慨地说道。
“小时候?”
“对啊,”她指着远处的几栋残破的红砖楼说,“这是六十年代从北京迁来的一个三线工厂,大家都叫它407厂。
“我出生的时候厂子里还有人,但上幼儿园的那年,这里就彻底废弃了。大家都搬去了市区,这里人去楼空,后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