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骨虽在地主,田皮却是棉农的,有时候借贷还不上,倒也有拖欠佃租的,是以棉农不到逼至绝境却是不会与织工一起‘造反’的。
如此,接下来要做的便是要尽力收买人心与分化各方。
回上海的马车上,胡八荣嘱咐着胡海:“海哥儿,回去你见一见被劫那船的船东,与他要来上面船夫水手的名录,死伤的挨户去各家抚恤,他们的家眷若是没有依靠的一例接到我万通行中给个差事养着。”
“死的几个镖师不是已经给了奠仪了么。”
“那些算是自己人,倒是他们给疏漏了,这事不算白做。”上次货船被劫被杀的镖师都是广东镖局派来,倒也算正该抚恤,他不去做元老院也会这样要求。
“那给多少银子合适?”胡海问道,死掉的镖师每人奠仪是两百两银子,家人子女还有其他照顾,但那是对‘自己人’的待遇。
胡八荣道:“死的一百两,伤的按照轻重逐次给银,家眷务必查访明白,等首长的支援来了这些人总有用处。”
“这样一来银子恐怕不够。”胡海自然明白胡八荣的用意,这也是元老院一直以来怀柔土著的方法,很是见效,只是先前因为冲昏了头一时没能想到这层,而且这手面以胡八荣平日行事未免大了些,如今的行情像这等因为海匪造成的死伤,船主给个几两烧埋银子便是大大的善心了,何况还是个八竿子打不着且同样也受了不小损失的货东。
胡八荣道:“这样的人应该不多,那些海匪不是都留了手么?连船都没烧,只是抢了货物。回去就先将收棉停下,照那柳逢春说的,改为收粮。”胡八荣沉声道,“另外,这几天忙完还要去见一下县中的老爷。”
新任的上海县吕濬是浙江平湖人,万通行尚未打点,胡八荣的根基其实是在省府,但杭州距此实在远了些,这等事情恐怕寻常交情也无人愿意插手。
胡海道,“这个自然,另外县中的安全屋也已准备下了,若是届时真有乱民受人蛊惑,城中好歹安生些。”
胡八荣打断了他,“最好的办法还是没有乱民。”
“没有乱民?”
“对,回去之后我们自己也要做两件事。”
胡海已经习惯在这种时候拿出一册本子用炭笔一一记下。
“第一件,自明日起,开始在货仓外新建一处栈房,你告诉那几家埠主,往后就直接给我们送来全鸭全鹅,也不要多,每日鸭子一千只鹅两百只,省下的人工便用来给鸭鹅钱。”
“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