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叫人生恨。
过天风算是李老爷的老交情,对这一股人马李若虚谈不上多么喜欢,甚至有些嫌恶,但这么些年的交道打下来倒也的确好用。这十多年来过头领为李家暗地里料理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情,李家也一直在利用手中的当铺为过天风一伙销赃,可以说过天风一伙能有今日的声势,背后少不了李家的‘提携’。
是以不久之前,当李老爷再次通过舌子将要收拾边家商队的意思传达过去时,过天风想都没想便一口应承下了。
没想到这一回却是中了个头彩,边家整整近十船的布货全在猫儿湾被过天风的人给劫了下来,这让李老爷心情大畅之下也有了一些患得患失,这几日一直都在寻思这批货物的处置之法。
李若虚暗自算了一笔,这些布货少说也有四五千匹,就算全是最低等的平织白布,又都是便宜的澳洲货,总价也不会低于千两,此外还有船只和伙计的赎金,这些都不在少数。更何况根据过天风处传来的清单,货物中最低等的白布和麻布只占了很小的部分,十不足一,大多还是带花色的上品布料,拿到外面每匹单卖都能到一两以上的,看这架势恐怕边家的大半身价都搭了进去。
他正一边在店内巡视一边心有所想,便听一个河南口音的男子在店内嚷了起来,言语中透着几分焦躁。
“恁李和记不是此地最大的布行么?怎么连五百匹白麻布都没有?”
那柜上的伙计也一副没奈何,这么大的货量即便是李和记这样的大商家一时也是难以措置的,何况还是不知根底的外路人随便一说。
李老爷定睛看去,却见来人是个高大汉子,身边跟着个年纪不大不小的伴当。男子性情颇为粗豪,但再细看时却有着几分养尊处优的贵气,大运河上的远近码头李老爷倒是常去,这样作派的男子看着便觉得眼熟。
他暗中观察了一番,然后若有所思地交代老管事将来人请进了后厅雅间。
片刻之后,李老爷也进坐到了房中上首的太师椅上,一边端起茶盏察言观色了一番,他才开口道。
“不知尊驾如何称呼?何方人士?”
“俺姓杨,乃是卫辉府人士。”男子倒也没有遮掩‘身份’。
“方才听闻尊驾是要买白麻布,还要如此之多?”
“你莫不是要消遣小爷?你家要是没有就不要耽搁小爷的功夫。”说完汉子就作势起身要走。
那管事赶紧劝阻,李老爷也及时出言道:“若是鄙号没有又如何会劳动尊驾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