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路走西江入广西,越过灵渠后进入西南诸省,这次王星平行来的道路虽然未走西江,但他倒是听叶掌柜提过,而且西江水道是广西木材东来的主要渠道,不少迁居广西的广东商人在西江沿岸收购木材,将之扎制成排顺江而下,在三水县时这样的木材商号王星平也见了不少。至于这第三条嘛,自然是从广州和揭阳出海,直接北贩吴越京津,也是如今广东海上商路的主要渠道,至于走南洋的反倒是小头了。
以上三条商路中,这前两条虽是逆流,但沿途有官私纤夫倒是不限季节,也就每年农忙之时略显萧条而已,却只有海运一途虽然轻省但便要等候风信。
那些苏浙客商正是在此候着风信才要将货物装船北运的,只是如那伙计所言,那些商人还兼做放利的勾当,自然要耽搁些时间。
大明广东如今的糖业已经分工极细,大抵农户从种蔗开始便与糖寮、糖商定下了期约,糖商借贷给糖寮收糖、制糖,不光赚取糖利也顺便依靠借贷生息。而糖寮与蔗农也都定有契约,每年种蔗期间的全家生计皆仰赖糖寮供给,等到榨糖之后再计算盈亏给予蔗农一笔收入,表面上看来是让蔗农生活更加稳定,糖料供应更为持久,但因为盘剥重利其实蔗农的负担也不算轻,其实是将糖业中的利润层层分去了大半,只是比起种粮还是要好上许多。
当然,盘剥与否王星平并不关心,至少目前市面上的糖货供应还看不出这套体系存在多么大的问题,农民的负担自也不是他能够过问得来,至少此地农户比起贵州实在好过太多。
那些江南商人不少便是大糖商背后的财东,寻常的糖寮在他们面前根本没有抵抗之力,只能选择接受极为苛刻的条件,糖季榨制的成糖因为背后苏浙商人的缘故不得不将大宗囤积起来以供北贩,当然也有逆时而上的,但更多还是要等候风信。只是如此便苦了小糖户,是以若不是无奈,寻常糖寮并不太愿意与江南商人合作,当然单纯买卖则是另当别论,原本广东本地的市场便不小。
广东这里家家嗜糖,就如方才从街市上走过,什么茧糖、吹糖、秀糖、响糖,还有诸如糖通、糖瓜,就连丁艺这个如今久经战阵的‘老兵’见了都啧啧称奇,王星平在路上买了不少分与众人,让他们个个欢喜。这些伙计伴当不过都是十七八岁左右,以往在贵州纵然见过从川中遂宁县贩来的糖货但也价值甚高,广东糖同样也不便宜,故而都不敢随意去买,贵州本地所产糖品更是既劣且少。而广东地面不仅糖货充盈街市且价也不高,加上是少爷请客,享用起来自然毫无压